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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8章 0號病人(二十一)
    0號的手臂一收,鏈子又開始發出聲響。他不是聽不出易時陸話裏話外的意思,也不是不知道易時陸是在慫恿他,但是他不在乎。
    無論如何,易時陸現在是在讓他殺韓骞。他,殺韓骞,易時陸給他選擇了這樣一個方向,也就是在兩人之間選擇了他。
    0號想起兩天前韓骞對他說的話。
    “現在候選者只剩我和你了,他必須要在我們之間做出一個選擇。無論是對你的處境心生憐憫,還是因我的長久維護而觸動,他要在一個分岔路口做出他自己的選擇,來決定我們的結局。”
    這個所謂的“分岔路口”,韓骞把它營造成“對0號的銷毀”。
    如果易時陸無動于衷,那麽就等于他選擇了韓骞,如果易時陸采取行動,那麽他選擇的那個人就是0號。
    現在,易時陸選擇了後者,選擇了他。
    “你從來沒想過殺了他嗎?”易時陸慢慢摸上0號的領口,他的領口褶皺不堪,由于被粗魯的對待,上面浸過汗漬和髒污,易時陸絲毫不嫌棄:“我知道你,惠生,我了解你。你擁有強大的力量,但你不願意用它們來做壞事,這麽多年你沒有反抗過,甚至還幫助囚禁你的人去控制那些怪物……可是惠生,他咬我們咬得太緊了,有韓骞在我們就永遠也沒有辦法擺脫這種處境。”
    易時陸看起來憂心忡忡,為着兩個人的未來做考慮。
    “記得我們約定好的嗎,新的、美好的記憶……”
    0號覺得自己受到了某種蠱惑,他不由自主地順着易時陸的話複述:“新的、美好的記憶……”
    “對,屬于我們的。”易時陸的手開始攀緣,從領口滑到肩膀緊接着到下颚,撫觸對方瘦削的刀鋒般的下颚。
    0號的注意力全在他的身上,以至于他感覺到自己在被易時陸牽着走卻沒有一點想要反抗的欲望。
    易時陸看着0號黑色眼底裏那個自己:“上次逃跑失敗都是因為韓骞,殺了他,一切都會變得容易。”
    0號點頭,聲音嘶啞着說好。
    0號都首肯了,一切就變得容易了。易時陸與0號做了詳細地安排,與其說是商量,不如說一切都是由他來定,易時陸将動手的時間安排在周六那一天,告訴0號,他會在那一天帶韓骞到他面前。
    一切商量好,易時陸本想握一下0號的手來給予他一點鼓勵,手剛伸出來就尴尬地想起0號雙手現在都被吊着,便換了個方向拍了拍0號的肩膀。
    “我知道你現在很虛弱,但在那個世界裏,沒有人能贏過你,韓骞也不能,我相信你,不要讓我失望。”
    回去時還是那堆黑色的影子來送的易時陸,他們這次見面做的很隐蔽,易時陸想應該不會有人再發現,果然一直到第二天,都沒有人找他談話。易時陸也裝作一直有在被乖乖禁足的樣子,待在宿舍裏,哪兒也沒有去。
    周五韓骞來找易時陸,和他約好周六見面的時間。
    易時陸一臉嚴肅地看他,指了指牆壁:“昨天夜裏我見到惠生了。”
    韓骞也不說話,等着他繼續說下去,看他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
    易時陸繼續嚴肅地說:“惠生變得與往常不太一樣,他好像知道你們的打算了。”
    0號能知道管理會的決策實屬正常,韓骞還是沒什麽表情地看着易時陸。
    易時陸接着說道:“惠生他……你知道的,他雖然和別人不太一樣,但在以前很少顯示出攻擊性,可是昨夜,他好像生氣了。”
    易時陸露出自己的脖頸,上面是一圈青色痕跡,就像是有人重重掐過留下的。韓骞的眉頭一皺,這才開口:“他弄的?”
    易時陸:“怪我。”
    “說來話長,但這件事情你不要怪惠生,責任在我。”易時陸娓娓道來:“昨夜……他知道管理會的決定之後本就生氣,說都是你在裏面使詐……說你心術不正,我知道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就又幫你說了幾句話。只是幾句話而已,我沒想到惠生會氣得好似發狂。”
    0號跑到易時陸面前說他心術不正?倒也有這種可能性。0號為了增加自己的勝算,激發易時陸對他的厭惡,故意這麽做也完全有可能。
    這三個分身,一個比一個耐不住性子,也就林意臨還好一點。韓骞原本以為最後易時陸會在自己和林意臨這兩個最正常的人設中選一個的,但最後和他進行最終回合的是0號。
    韓骞了然,問:“你是怎麽為我說話的?”
    易時陸:“我說你并不像他說的那樣不堪,你……”易時陸不好意思地移開目光,顧左右而言他:“只是幾句普通的打圓場的話而已,惠生就突然變得很生氣,還說了一些……對你不好的話。”
    韓骞理解0號的憤怒,到了這一刻,易時陸肯為他說話,已經說明了易時陸究竟傾向于誰。就算平時0號可以不計較,但現在,面對着這種即将要輸給自己的結果,他怒火中燒也在所難免。
    韓骞的心情十分愉悅,愉悅到忽略了去論證易時陸話語的合理性。
    “你不用擔心我。”認定自己即将取得勝利的韓骞滿面春風:“我和他打交道這麽多年,完全有自保的能力。”
    易時陸:“我不放心。”
    韓骞摸了摸他柔軟的頭發,這個動作在許多世界裏易時陸都感受到過,現在想來,一切都本該有跡可循。人吶,總是不能太得意的,得意忘形的時候,就是露出馬腳的時候。
    “要怎樣你才放心?”韓骞問。
    易時陸:“明天,我想去看看惠生。”
    韓骞摩挲着他脖子上的淺痕:“你要看着他被銷毀嗎?”
    易時陸艱難地說:“我只是想确認他不能傷害到你,畢竟惠生他……不是普通人,必須要親眼确認,我才能真正放下心來。”
    韓骞:“如果非要這麽做你才能放心的話,那我陪你。”
    易時陸輕輕點了下頭。
    韓骞:“明天帶你回家的安排又要向後推遲了。”
    “沒關系,”易時陸賣了個乖巧模樣:“安排到下周也行。”
    韓骞微笑着說:“是啊,下一個周末也行。反正……我們有很多時間。”
    韓骞在易時陸的宿舍裏待了很久才離開,來時氣壓很低,走時卻興致高漲,雖然表面還是那副寵辱不驚的樣子,但易時陸能感覺到他頗有一種勝券在握、一切盡在掌控中的喜悅。
    而易時陸只是收回一直扯着的嘴角,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
    周六,隔着一道玻璃門,易時陸看見0號的頭上被套上了黑色布袋,像從前在電視劇裏看過的處決犯人的場景一樣,0號被兩個人架住肩膀向前拖行,他的四肢松軟,看起來沒有什麽力氣。那些人對他不夠溫柔,他的腳尖所過之處在地面上都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跡。從鞋子的磨損程度可以看出來,每一段距離他都被拖得不好受。
    易時陸站在玻璃門外,韓骞站在他的右手邊。
    “他們會怎麽做?”易時陸問。
    韓骞:“我想你不會願意知道的。你只需要明白,今天之後,這個人對我、我們,不會再有威脅。”
    易時陸沒回答,反倒是上前走了兩步,他貼近玻璃門,用指節敲了一下,敲擊聲響起來的那一刻,門內0號的身形也閃動了一下。
    易時陸壓低嗓音,用連他自己幾乎也聽不見的音量說。
    “我把他帶過來了,你可以按照我們之前說的那樣……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