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薛翀开心了,美滋滋地将符箓揣好,他身子微微放松,继续逗茶茶说:“你这又是医又是符的,怎么都会?”
    茶茶得意地晃着小脑袋:“科学的尽头是玄学,科学玄学一家亲嘛!”
    小屁孩,还一套一套的。
    薛翀不怀疑她的本事,思忖片刻,说:“那就多谢了。”
    茶茶无所谓地摆着手。
    说着,饭菜上来了,最显眼的就是那一大桶米饭。
    茶茶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力,嗷呜嗷呜埋头吃着饭。
    吃完饭后,茶茶走出饭店,她头上戴着个小红帽,帽子上挂着两个小球球垂在脸侧,衬得她脸上的小奶膘更肉了。
    “薛叔叔,我们走啦~”
    茶茶说着,赶忙拉着秦风往车上跑去。
    看着父女俩离开的身影,薛翀忍不住感慨道:“他们父女俩关系可真好。”
    说完,转身也上了车。
    ……
    茶茶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家里突然多出来一位女人,君越正在陪同她聊天。
    看见茶茶回来,她立刻说道:“她就是我的女儿,茶茶这位是从港岛来的费阿姨。”
    “费阿姨好。”
    茶茶很有礼貌地说道。
    “别叫我阿姨了,就叫我费姐姐吧,其实我也没多大。”
    费绣绣咯咯一笑,又问道:“茶茶,听说你会看相?”
    茶茶看了眼君越,露出疑惑的目光。
    君越解释说:“你费姐姐在港岛是著名的制片人,港岛人相比我们更喜欢算命。”
    港岛作为国际型大都市之一,和内陆有很大区别,他们既相信现代科技,又相信传统玄学,不像内陆大部分人,认为玄学是封建迷信、古代糟粕。
    “对啊,我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人,而且,真正的高人算命是很灵验的。”
    费绣绣试探地问:“茶茶,你方便给我算一卦么?”
    说到算卦,茶茶就精神了,“今天是个好日子,适合算卦。你想算什么?”
    她瞥了眼费秀绣的面相,是典型的富贵格局,形丰神安、眼带神光,眼尾夫妻宫丰隆平满,和丈夫互帮互助,一生顺遂。
    费绣绣说:“京都是我的家乡,过两天,我打算在京都市举行一个道场,你给我算算哪天合适。”
    “给谁做道场?”
    费绣绣说:“是我的家人。那时候港岛还没回归华国,我去了那里很久,父母去世了都没能赶回来。”
    她显得很失落:“所以,我就想举办一场大型的道场,祭奠一下他们。”
    茶茶点头,神态轻松的掐着小胖指头算了算,说道:“这个容易,三天之后就是黄道吉日,适合举办道场。”
    “道场这种事情,一般大家都会选择大道观,但如果放在费姐姐家的祖宅去做更好,那样可以去晦气。”
    费绣绣点头:“好,我听你的。”
    道教的道场是由一个一个科仪组成,科仪就是法事的各种程序。”
    小茶茶掐着手指给她介绍说:“道场目的不同,程序不同,念经、拜忏、进表……”
    费绣绣一脸懵逼地听她说完,茫然地问:“所以,明天我要做什么?”
    “祈福念经道场。”
    茶茶抿了抿唇,将明天道场要的步骤逐一拆解,告诉费绣绣。
    三天后。
    道场布置在祖宅院落前,香炉、香烛等等所需的东西,早早地就准备好了,请了专门专门伴奏的人,跟打醮的道士。
    得知费绣绣请了道士来做法,附近的邻里都来观望,场外路过的行人也纷纷驻足,好奇地望过去。
    乐曲响起,一群道士站在香炉前,第一次有种忐忑不安的心情。
    他们正了正神色,手拿符纸,缓缓开口:“斋戒诵经,功德甚重。”
    声音不响,却清晰地传入众人耳里。
    太阳破云而出,金色的光芒撒在道群身上,他们个个眼睫低垂,神情沉静,白皙面孔泛着淡淡的光芒,恍若神仙。
    “生死受赖,其福难胜,道天天尊……”
    众人心底升起一种奇妙的感受,工作多日的疲惫仿佛被驱散了,脑海里那些阴郁的念头也莫名其妙地消散了。
    正在进行道场的功夫,忽见几辆车开了过来。
    从车上下来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还有位老师带领着。
    费绣绣愕然地走了过去,问道:“你们这是来干什么的?”
    老师回答说:“我们是过来考古的,这片荒地的东面有个墓穴,工作人员正在清扫墓穴入口,我就带着几个年轻的学生过来,看看这边有没有什么值得勘探的。”
    “我看你们可能是在做道场,不用担心我们,我们不会影响到你们的,我们就在这附近调查。”
    听到这话,费绣绣也不好反驳。
    老师对着学生们说:“我们今天的任务是田野调查。就是在这片荒地寻找可疑遗物。”
    一位女研究生拿出随身携带的工具,蹲下去在黄土里翻找了好一会儿,挖出一块石头。
    她激动地说:“陈老师,你看,这是不是亚腰形石锄?”
    陈老师看了眼,没有说话。
    女研究生脸上的笑意僵了僵:“不是吗?”
    另外两个研究生仔细看了眼,小声讨论:“这就是块普通石头吧。”
    女研究生脸色涨红,对他俩说:“你俩不了解这些事调查勘察的事情,不如去工作站整理分类吧。”
    察觉到她莫名其妙的敌意,另两个研究所冷淡的说:“我看你也没多少了解。真的是考古专业的?”
    女研究生脸色被气得忽青忽白。
    又挖了一会儿,她发现泥下埋着一截白色的骨头,还用木头戳了戳骨头,仰头问:“陈老师,这……这算是可疑遗物么?”
    众人低头,脸色同时变了。
    “这个好像不是动物的骨头。”
    “看起来像是……是人的骨头……”
    女研究生不信,撇撇嘴,对高个男研究生说:“孟淳你看错了吧,咱们这个墓是宋代的。”
    “活人殉葬从春秋战国开始就不太有了,怎么可能出现人的骨头。”
    “可能周围村民自己家养的牛啊,羊啊,的骨头吧。”
    孟淳是个高个子男生,他小声说:“学姐你自己都说了,不太有,又不是没有。”
    陈老师则皱了皱眉,说道:“的确像是人的肱骨。而且,年纪应该不大。”
    女研究生这下不说话了,咬着牙愤愤地踹开地上的石子。
    陈老师接过孟淳手里的工具,用刷子小心翼翼扫开覆盖在骨头上的黄土。
    黄土散落,只见白骨的表面印满了浅浅的复杂纹路,两端关节面是一面漆黑,中心带有白点,一面死白,中心带有黑点,十分诡异。
    如果是用死人的骨头,将其炼制成这样……为什么要埋在这里?
    如果是活人的,这骨上花纹……
    光是想象,众人便感到不寒而栗。
    陈老师又仔细看了会儿,沉声道:“这块荒地先不要动了,这个骨头年份不长,不可能是墓室殉葬的,我和汪老师说一声,先去报警,附近可能还有其他的人骨。”
    听到他们窸窸窣窣的交谈着,茶茶不明所以的感到好奇,迈着四方步走了过来,她眯了眯眼睛,扫视一圈周围。
    哇,好大一丝阴气啊!
    她一偏头,直勾勾地看着地上那截骨头。
    道场结束了,很多人听说在这里挖到了死人骨头,都好奇地跑过来看。
    原来,考古发掘站的院子很大,院子外还有一个小型猪棚,放着不少工具,院子里共有三间平房,门上贴着工作间、休息间、杂物间的牌子。
    茶茶路过工作间的时候脚步一顿,多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