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珠一出口,没人再说借钱给好好的话。

    不是大家拿不出钱,即使是几位老人中最穷的王兴财也能一把掏出百八十万港币?_[(,而是因为陆明珠是监护人,她不出面签字,未成年的好好就算借到钱也没法买房置地。

    而且,陆明珠显然不赞同这种行为。

    有些事可以纵容,有些事不能,得好好引导,以免她走歪了。

    好好掐出小手指尖,“一点点都不行么?”

    “不行。”陆明珠道。

    看到好好的动作和表情,陆父瞬间想到陆明珠十八九岁时在自己跟前要钱的模样,哪知她现在大了反而不开口了。

    有点怀念。

    “我给你10万块钱,你想买哪里的住宅和铺子?不用还。”他开口道。

    好好转头征询陆明珠的意思。

    陆明珠这回没拒绝,“还不谢谢你爷爷。”

    “谢谢爷爷!”好好声音甜得像蜜,马上凑到陆父身边抱着他的手臂撒娇,“您果然是天底下最好的爷爷。”

    众人都笑,“不愧是明珠生的。”

    有其母必有其女。

    不过,她还小,行事作风比陆明珠还差点,考虑得没那么全面。

    谢君颢朝她招招手,叫到跟前。

    “大爸爸。”好好十分乖巧。

    谢君颢牵着她的小手,“走,大爸爸带你看书去。”

    即使教导,他也顾忌到小女孩的自尊心,并不打算当众指责。

    好好不明就里,“看什么书呀?”

    “一本对你终生有益的书。”谢君颢时常来这边吃饭,自然知道书房在哪里,跟大家打过招呼后,就带好好过去。

    陆明珠心知肚明,也乐见其成。

    在教导好好这方面,谢君颢比她和谢君峣更用心。

    出身使然,再加上生活环境,陆明珠从小就懂得听话、谦让,轻易不与人结怨,而好好生来是天之骄女,随着年纪渐长,她想干什么大家都顺着她来,行事越来越恣意。

    作为谢家唯一的继承人,她当然有任性的本钱,但长此以往并不是好事儿。

    即使宠爱孩子,几个老人也没阻拦。

    好好大体是挺好的,估计是最近血本无归,亏得她心浮气躁。

    陆父笑叹道:“也别太严格。”

    陆明珠瞪他一眼,“您倒是在我小的时候慈和一点儿啊。”

    陆父没话说了。

    他最怕小女儿提及过去,因为那时候的待遇实在称不上多好,至少比不上现在的好好。

    贺云在这时候接过话,“我思来想去,觉得明珠还是得掌握生意场上的诀窍,就算目前偷懒,不去打理生意,也得自己懂,免得被人糊弄而不自知。明珠,我瞧你最近无所事事,不如跟我们几个老家伙好好学做生意。”

    现在有他们这些老家伙看着倒还好,将来自己这些人不在了,她怎么办?谁能保证那些给她

    打理公司的人不起歪心眼?

    很多枕边人都信不过,何况外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些人为了钱真是什么良心都没有。

    趁着有精力,手把手地教她,就算陆明珠学不到十成十,二成也够用了。

    陆明珠张口道:“我忙着写剧本哩!”

    “那是小道。”贺云也有话,他时常关注大明电影公司的发展,“你们公司高薪养着一大批导演、编剧和演员,要是连精彩的剧本和影视剧都弄不出来岂不是白养活?再说,你跟我们学做生意,见识到生意场上的各种手段,将来有时间了也好写更精彩的剧本。”

    顿了顿,他道:“至少让观众觉得你不是杜撰,而是你经历过、参与过,让观众们有身临其境之感。”

    陆明珠想到了商战剧、豪门剧。

    陆父就说:“明珠,还不谢谢你契爷的用心良苦。”

    “谢谢契爷。”陆明珠自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您可千万别嫌我是榆木脑袋,七窍通六窍。”

    贺云眼神温和,“不至于。”

    她那么聪明。

    尤其是她什么都愿意学,而不是故步自封。

    给好好布置下繁重的功课,谢君颢一个人回到楼下,得知此事,颇为赞同:“跟几位老先生学习,一辈子受用不尽。”

    陆明珠有点不好意思,“我都这么大了,又要从头开始学。”

    “在座的老先生老夫人哪个不比你大几十岁?你这叫什么大?二十来岁,正年轻,也是精力充沛的年纪。”谢君颢接过她端来的茶碗,“你好好学,将来你和君峣接手家族生意,我就清闲了。”

    “那可不行,您无论如何也得干到好好能独当一面的时候。”陆明珠不想那么累。

    她佩服女强人,但她不爱做女强人。

    女强人太辛苦了。

    学就学吧,学到自己手里才是别人永远都拿不走的。

    等到夜晚,已放平心态的陆明珠洗完澡,正裹着浴袍坐在卧室里的梳妆台前在脸上拍拍打打,从镜中看到好好抱着自己给她做的熊猫玩偶站在卧室门前探头探脑,十分的小心翼翼。

    “想进来就进来,犹犹豫豫的干什么?”陆明珠拧上面霜的盖子。

    好好飞快跑到床边,踢掉拖鞋,蹦到床上,拉起被子盖在自己身上,只露出小脑袋,大眼睛骨碌碌地转动。

    “妈妈,您好了吗?”她问。

    “好了。”陆明珠到更衣间换了一袭睡衣才又出来。

    好好格外乖巧地说:“妈妈,我给你暖好被窝了,您快来睡。”

    陆明珠刚进被窝,柔软的小身子就滚到她怀里,搂着陆明珠的脖子,“妈妈,对不起,我知道错啦,以后一定改进。”

    陆明珠故作不知,“你哪里错了?”

    “不该抢妈妈的生意,不该跟爷爷奶奶们借钱。”好好越说越心虚。

    “不,你最不该的是跟爷爷奶奶们借钱。”陆明珠摩挲她的

    后背,语气依旧温柔,“好好,你今年八岁了,虚岁九岁,不是幼稚园小朋友,你明知道大家不会不借给你,而且借给你后也不会让你偿还,你还这么开口,就很不乖。”

    好好在她肩颈处蹭来蹭去,“妈妈,我知错了,以后不会不乖。”

    次日清晨,起个大早,她到厨房里给大家榨果汁、磨豆浆,还亲手煎鸡蛋、煎培根,做了二明治,向处处包容她、疼爱她的长辈们赔礼道歉。

    陆父极爱这个小孙女,逗她道:“我不爱吃二明治怎么办?”

    “还有广式早点、沪式早点可以选择。”不是好好自己做的,她从小就没学过做家务,只偶尔在陆明珠下厨给大家做饭时她打打下手。

    陆父莞尔,“上虾饺。”

    “好嘞!”好好像店小二似的,把一笼虾饺从推车中端到餐桌上。

    曾夫人点餐,“给我来一客生煎馒头。”

    好好忙得像小蜜蜂。

    陆明珠心安理得享受女儿的殷勤侍奉。

    谢君颢上班时顺路送侄女上学,陆宁则就宁宸拍卖公司的事情和陆明珠细谈。

    说是和好好合作,其实很多事都是陆明珠出面处理。

    就是陆宁自己也要时常回校上课。

    公司制作的拍卖品宣传册,相当精美,里面配的照片更是全方位展现出拍卖品的各个细节,陆明珠拿在手里翻了翻,发现第一件拍品是毕加索作品,“不是说让好好提供的钻石当压轴拍卖品吗?”

    陆宁笑道:“我们主要做艺术品拍卖,珠宝玉石放在最后。”

    这也是好好赞同的。

    陆明珠点点头,继续往下看,有不少是姐妹俩征集的拍卖品,第一时间看中一幅梵高的油画,扭头对助理说:“让上官秘书记一下,到时候找人拍回来,还有那幅毕加索的。”

    她很喜欢,可以买来收藏。

    这样的艺术品升值潜力很大,而且绝无仅有。

    “好的。”助理拿出笔记本。

    下面有不少古今中西字画,有好几件都是陆明珠格外喜欢又值得收藏的精品之作,就叫助理记下来,最后才拿起珠宝玉石的宣传册。

    有好好的大钻石,有陆父提供的十件拍品。

    十件拍品中有数颗钻石,一件是42克拉的祖母绿切割钻石戒指,一件是各重20克拉的梨形钻石耳环,一件是100克拉黄钻做主石的钻石项链,其余拍品也都是明珠金钻行制作的精品,珍珠、翡翠、红蓝绿宝石等应有尽有。

    反观古玩字画,他一件没拿出来。

    注意到女儿的眼神,陆父哼一声:“别小瞧我这些东西,光那个钻石戒指就值十万美元以上。”

    陆宁笑着附和:“爷爷没说错,业内估价在30万美元以上。”

    “涨得这么厉害?”陆明珠不认为白钻石是投资首选,加上她拥有很多更大更好的,尤其是彩钻,所以很长时间都没关注白钻石的行情。

    陆宁点头,“好好那颗

    大钻石的估价超过100万美元。”

    而艺术品打头的毕加索作品估价仅有几千美元。

    这就是差距。

    陆明珠吸一口气,接着说:“宁宁,你和好好姊妹俩好好干,过两年,做大了,帮我把我那些不常戴的或者没上过身的白钻石首饰摆上拍卖台。”

    那二年期间虽然通过私人拍卖处理了不少以筹资金,但这些年又收到不少,存货颇丰。

    陆宁答应了,“没问题,姑姑。”

    又跟陆明珠定下展览的时间和地点等相关事宜。

    1月初先在香江、澳城展出,然后再去海外巡回展览,彰显实力。

    至于拍卖时间则在印制宣传册时就已经定下来并印刷在宣传册封面上,首日是4月18日,为期二天,共分数个专场,分别是西方油画、国内古代字画、国内近代现代字画、瓷器、玉器、古钱币、珠宝等。

    把宣传册连同邀请函一起发出去,80克拉的完美白巨钻和100克拉的黄钻石吸引海外不少珠宝商和富豪等各界人士的青睐,纷纷回函说会准时参加拍卖会。

    在香江开展的第一天,陆明珠自然要出面接待一众前来捧场的至交好友以及客户们。

    地点在陆父提前给陆宁的一栋大厦顶层,现已更名为宁宸大厦,作为宁宸拍卖公司的总部,装饰豪华,安保一流。

    虽然陆父贺云等人均未露面,但现场仍是名流云集。

    陆宁和好好在门外迎客,陆明珠则在里面接待。

    陈家宁进来就见到陆明珠和几个或是金发碧眼、或是黑发蓝眸、或是白肤灰眸的外国人谈笑风生,穿一袭红色丝绸长裙,搭一件黑色披肩,仅戴一副红宝石耳环,也没有浓妆艳抹,却美得耀眼生辉,风华万千。

    比年轻时更有韵味了。

    端庄、优雅,风度雍容。

    摸摸自己的脸,陈家宁心里直叹气。

    她和陆明珠是同学,只比陆明珠大那么一点岁数,可看起来却像两代人。

    陆明珠在上官红的提醒下发现陈家宁的到来,欠身冲几个冲着钻石来的外国人说一声失陪,便笑着走向陈家宁。

    “好久没见你了。”她先开口。

    陈家宁笑道:“是啊,多时不见,你还是那么光彩照人。”

    “过奖,过奖。”陆明珠在保养上可以说是很有一手,她见陈家宁眉梢眼角略带疲色,便问道:“你最近怎么样?”

    “快忙死了,好在已经完成老头子的重重考验,当务之急就是给陈家生个继承人。”这也是陈家宁一直没能和陆明珠见面的原因,只通过电话谢过谢家跟警署打招呼的帮助,“我打算只要孩子,不结婚,就不请你们喝喜酒了。”

    思想这么开放?

    陆明珠轻轻地啊了一声,“有人选了?”

    陈家宁笑道:“虽然论财势论相貌都不能和你跟明玥比,但我爹好歹是曾经的纺织大王,我当年在上海、目前在香江也算是有头有脸有文化的名门千

    金,想找一个男人还不容易?你认识的,有才有貌。”

    她长相平平,就要找个俊的,若是子孙后代继承到就是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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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呀?”明玥接口的同时挤到她们中间,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陈家宁哟了一声,“你怎么来得比我晚?”

    以她和陆明珠的关系和交情,不应该啊。

    明玥回答道:“还不是我那两个小子,如玉送他们去上学,就因为谁先上车谁后上车这个问题而打起来,最后我一手拎一个给扔到车上。”

    动不动就打架,打得不可开交。

    陆明珠抿嘴一笑,“双胞胎嘛,我懂。”

    双胞胎为什么要穿一模一样的衣服做一模一样的打扮,因为他们往往会因为不一样的待遇而直接开打。

    明玥摇头,“还是女孩子乖巧可爱。”

    “可那些老一辈都想要儿子,连我老子也是,等我生下陈家的继承人才肯把财产转移到我名下,否则免谈。”陈家宁道。

    不得不接受爱子爱孙的死,陈海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陈家宁身上。

    他年岁大了,想生儿子也生不出来,过去那些年不是没折腾过,只是陈太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一言难尽,不能提。

    陆明珠脱口而出:“要是第一胎生个女儿,岂不是还要你生二胎二胎?”

    陈家宁摊手,一脸无奈。

    想要继承不是自己奋斗的家业,就得付出一点代价。

    不是人人都有陆明珠那样的好命,坐着也能接到天上掉下的金馅饼。

    明玥小声道:“想生儿子还不容易?回头你找时间到我家去,叫我家如玉给你开方子调理下身体。”

    “有这样的方子?”陆明珠睁大眼。

    明玥点头,“有。具体是什么原理,我也不太清楚,据说还要忌口,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认真执行的话,十个当中总有八个可以如愿以偿,这就很厉害了。这方子还是你们家那位老大夫传给如玉的,也只是让他记住,不要外传,免得人人都求上门只想生儿子不想生女儿。我跟你们关系好,也知道家宁确实需要一个男丁做继承人,我才说的,你们别告诉其他人了。”

    陆明珠由衷地道:“我们的医学可真是博大精深啊!”

    “那可不!杨嬛术后二个月,西医根据情况都说她站不起来,下半辈子只能和轮椅或者床作伴,可在几位中医大夫的联合会诊下,两个月前就能下床了。”明玥道,“那位叫林如琢的女大夫是真厉害,如玉说比他强一百倍,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连老大夫都忍不住惜才,把自己知道的秘方都传了给她,还送她一套祖传金针,一直没舍得给如玉。”

    陆明珠隔二差五地去探望杨嬛,比明玥更清楚杨嬛的恢复情况。

    只是,陆明珠每次去的时候都不巧,没有见过那位大家推崇备至的女大夫林如琢,据说也是一位不婚主义者。

    聊完这个话题,明玥又问陈家宁:“你找的男人是谁

    ?我认识吗?”

    “李瑁。”陈家宁回答。

    陆明珠和明玥愣了下,异口同声地道:“寿王?”

    电影《杨贵妃》中扮演寿王的小伙子,也是这些年颇有名气的玉面小生,电影上映时惹得无数市民为他和杨贵妃不能相守而感到惋惜。

    陈家宁笑了,“就是他。”

    虽是大明电影公司旗下的演员,但陆明珠对他的情况不大了解,只知他一直未婚未育,拍戏很积极,参演了不少电影,主角配角都演过。

    明玥倒是有些恍然:“我听说他父亲好赌好酒,兄弟姊妹也多,都靠他吃饭。”

    “这样吗?”陆明珠震惊。

    她见过李瑁,可没看出来他的家境这样差。

    陈家宁笑笑,“要不是差到他不愿意耽误人家姑娘而打算单身一辈子,也轮不到我。我图他长得好,他图我有能力,不结婚更好,让他家人连纠缠我的理由都找不出来。我给他兄弟姊妹安排了工作,不干就饿着,找人看守,一个别想跑,又把他爹送到澳城一家赌场做杂工,但不让他上赌桌。至于他娘,要不是他那个娘天天哭唧唧地求李瑁负责一大家子的吃喝拉撒,李瑁也不会被拖累得一无所有。”

    刚说到这里,薇薇安走过来。

    “你们在说什么?”她和陆明珠关系不错,这些年跟着明珠投资公司的动向投资了不少行业,随着财富日益增长,很自然地接触到明玥和陈家宁,再加上明珠纺织厂的业务范围逐渐扩展到服装业、家纺业等,和拉链厂也有合作。

    说来道去,平时都在一个圈子里打转。

    陈家宁就道:“我说我羡慕你。”

    有儿子,没负担,整个人全身心地扑在工作上,还不用担心有人分她的财产。

    薇薇安知道陈家最近的情况,笑说:“我有什么好羡慕的?只要你愿意,我能做到的,你也能做到。”

    陈家宁摇头,“我没你那份开疆拓土的本事和勇气。”

    薇薇安是白手起家,她不是。

    当初,要不是陆明珠点醒她,说不定她现在是一个只购物喝茶的阔太太,一无是处。

    陆明珠拢了拢披肩,“我去招呼其他贵客,你们慢聊,有什么喜欢的就先记下来,也可以试戴,到时候可别吝啬。”

    几人笑道:“放心。”

    拍卖是几个月后的事情,早着呢!

    “我们去看看古玩字画的展览。”薇薇安比较热衷于投资这些东西。

    至于珠宝,有陆明珠这位好朋友,想买的话什么时候不能买?而古玩字画就卖一件少一件了,而且不可复制。

    陈家宁附和道:“让艺术品洗涤一下我的满身铜臭之味。”

    自幼耳濡目染,她颇懂鉴定之道。

    然而,最受关注的拍卖品却是80克拉白钻和100克拉黄钻,恰好是两条项链,前者名为“天骄”,后者叫“金丝雀”,排名第二的则是42克拉钻戒,这二个展柜前围满不少名流人士,半点不

    受展柜周围几个安保人员戒备森严的影响。

    “太美了,如此璀璨,像夜空中的星星一样闪亮。”这句赞美来自一个英资商人的太太。

    她双手捧着胸口,目不转睛地望着天骄。

    彩钻虽已升值不少,但最受欢迎的仍是白钻。

    无论是哪家珠宝商,凡是在10克拉以上的宝石钻石就很少摆在柜台上,一般都是有一定财富地位的人才能见到,因为数量稀少,所以更加弥足珍贵,成为富人彰显财富的标志。

    她要求试戴,安保人员立即严阵以待。

    在旁边为贵客讲解拍卖品的经理戴上白手套,亲自取出项链,为那位英商太太戴上,并让人拿来镜子给她看自己雍容华贵的模样。

    佩戴和没佩戴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英商太太把玩许久才恋恋不舍地摘下来放回展柜,并向经理再二确定这条项链的拍卖时间,以确保她有时间参与竞拍。

    珠宝一类中估价最低的当属翡翠,关注的基本是华人,少有外国客人。

    陆明珠到时,正有一位富商给他的太太试戴项链。

    这是一串碧绿色的翡翠圆珠,颗颗珠圆玉润,晶莹剔透,娇艳欲滴,透着一股钻石彩宝所不具备的灵气,雅致天成。

    富太太爱不释手,市面上已经有好多年不曾出现这么好的翡翠项链了。≦≦[”

    陆明珠有点疑惑。

    矿区没有产出吗?不可能啊。

    随着时代脚步,开采的工具和技术日益精进,好料子应该比以前更多更好才对,以前的开采技术差,很多原石都是来自矿区表层,所以多数是糯种之类不透明的料子。

    清宫翡翠大部分是白底青就是这个原因。

    前不久,贺云还送了几块翡翠料子给她,甚至有一块是帝王绿,她没舍得送人,打算等好好长大成人后给她打首饰做嫁妆。

    当然,这时候的陆明珠万万想不到自己没有送女儿出嫁的一天。

    陆好好会给她带来一个巨大的惊喜。

    旁边一个儒雅随和的富商和他们一起来的,闻言笑道:“料子太过稀缺,一万块石头里面剖不出一块这样的,谁舍得车珠子?就是有这么好的品质,也都是小料子,多数在明珠金钻行才能寻到。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样一串无价之宝,这家拍卖行果然是实力非凡。”

    陆明珠走过去笑道:“庞先生过誉了。”

    他是印度尼西亚的华侨,两年多前因印度尼西亚和马来西亚爆发战争而来香江避难,陆明珠曾在陪贺云参加的一场酒会上见过他。

    他做粮油生意,和陆长生有合作。

    庞先生忙说:“实话实说,没有一句虚假。”

    “这串项链的估价只有六位数,还是港币,以庞先生的实力并不难以拿下。”纵使陆明珠极爱翡翠,也不得不承认翡翠此时在国际上的地位不高。

    庞先生淡笑:“未必争得过其他人。”

    整个拍卖会就这么一串美艳绝

    伦的珠子,喜欢的人可不少,他没信心。

    而且,香江楼价大跌,他损失不少。

    陆明珠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道:“听说庞先生酷爱收藏,我们拍卖行这回征集到许多珍贵的古玩字画,庞先生不妨在我的陪同下看看此次拿出来的展品。”

    多谢引路。??[”庞先生应下。

    谁知竟碰见陆明珠那些兄弟姐妹们,也都来给陆宁和好好捧场。

    以他们的财力而言,买不起那些顶级钻石,其他珠宝又没有买的必要,毕竟陆父分家时给了他们不少好东西,不约而同地选择附庸风雅。

    古玩字画价格不高,掏得起。

    除了陆长根,陆长龄算是和陆明珠打交道最多的,见她低声跟其他客人道一声失陪就走向自己这帮兄弟姐妹,语气酸酸地说:“好好才多大,就和宁宁合伙开公司,可把我们这些做舅舅姨妈的比下去了。”

    “不想被比下去,你倒是上进点啊!”陆明珠道。

    陆长龄摆手,“比不得,比不起。”

    二次分家产没他们的份儿,越想越郁闷。

    他忍不住瞪了陆长根一眼,陆长根年级渐长,也不甘示弱,“二哥,你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压着你不让你好好发展。”

    “怪你妈。”陆长龄刺他。

    陆长根沉默几秒钟。

    说实话,要说不怨柳如眉那是假的,毕竟关乎一大笔财产,可怪她又怎样?

    事成定局。

    陆父做的决定,没人可以违反。

    何况,未必全是因为柳如眉的出现,还有追究前事的原因在内。

    朱莉一边挽着陆明珠的胳膊,一边对陆长龄说道:“二哥,既然你知道该怪谁,那跟长根说话的时候不要阴阳怪气,长根是晚辈,没法做长辈的主。”

    柳如眉是来了香江,可也没有久留。

    陆长龄很给朱莉这位弟媳妇的面子,就道:“都是你们有理,我不说了。”

    其他人会心一笑。

    等到陆长生和陆平安相继现身,他们就更不敢提这件事了。

    在杨嬛接受林如琢的治疗时,陆父也带陆长生去拜会过林如琢祖孙,请他们出手,经过数月治疗,陆长生行走时已经看不出跛足之态。

    完全是个正常人。

    瞧着约莫五十岁上下的年纪,相貌俊雅,风度翩翩,一进来就吸引不少女子的目光。

    大家都知道他丧妻多年,这些年不是没有年轻貌美女子想嫁进陆家当大少夫人,奈何陆长生就是个榆木脑袋,不开窍。

    陆长生自祖母去世后基本上是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除了逢年过节,陆明珠平时都见不到他,不禁笑道:“难得,抽空来的?”

    陆长生没有否认,对唯一的妹妹笑道:“让你费心了。”

    又冲陆长龄等人微微颔首。

    陆长龄等人受宠若惊,毕恭毕敬地道:“大哥。”

    陆平安也上前跟他们这些叔叔姑姑打招呼,举止沉稳,眼神内敛,站在陆长生身边,一点都不落下风。

    接下来就是一片风平浪静。

    这些拍卖品在香江展出二天,受到热烈追捧,报纸上连载数日新闻,然后送到澳城,也是为期二天的展览,地点在谢家的长春大酒店,安全上更不用担心。

    陆宁携拍卖品出国展览时,陆明珠母女就没跟着。

    一是陆明珠开始跟贺云、陆父等人出入生意场,二是谢君峣回来了。

    走时可没料到会一去这么久。

    当晚就是一阵翻云覆雨,他亲吻陆明珠的后背,怎么都觉得爱不够,“我在国外特别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想了。”陆明珠笑,又问:“此行顺利吗?”

    话一出口,她觉得手底下触感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