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棠轻笑一声，万众瞩目之下，慢条斯理地拿出手机。
信手按下通讯录中的一个号码，点开免提，定定盯着徐荣荣的双眼。
“要揭晓答案咯，你期待吗？”
徐荣荣的眼睛圆圆鼓起，眼神怨毒如毒蛇。
不可能……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有S的联系方式？！
不一会儿，一道慵懒散漫的声音响起，通过扩音器精准地传到了现场所有人的耳朵中。
“喂，棠棠，今天怎么有时间找我啊？”
“什么？！怎么可能真的打得通！”
“这个声音竟然真的和S的声音一模一样！”
围观者们面面相觑，脸上全是不加掩饰的震惊。
S一向深居简出，对一切露面的活动都敬谢不敏，只接受过几次电话采访。
爱好者们翻来覆去地听着他那几段音频，都快盘出包浆来了。
贺爷爷就是其中一员，男人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他就激动得恨不得上前抢走顾云棠的手机。
是他！真的是他！
严叶呆呆怔怔地立在原地，早在顾云棠说出先前那番话的时候，她就有不祥的预感了。
顾云棠的人脉当真有这么广？认识那个负责人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认识S？！
她的工厂因为顾云棠一句话而一蹶不振，严叶恨毒了她，恨不得啖其血、咽其肉。
然而她从仇恨中短暂清醒了片刻，后背却克制不住地一片片发凉。
……难道，顾云棠真的是不可战胜的吗？
徐荣荣面容扭曲，死死瞪着顾云棠，眼神阴冷得像是淬了毒，手指都快把掌心掐出血了。
怎么可能？！怎么什么好事都让顾云棠碰上了！
顾云棠只顾着徐荣荣的笑话，一时不察，就让S继续开口说了下去。
电话那头的秦郁低头看了看表，英俊的脸上是散漫不羁的笑容，轻笑。
“这个时间点，难不成你终于想通了，甩了你那个老公，无家可归……”
男人的话清晰地传到围观群众的耳朵里，他们生平第一次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这种顶级豪门的感情生活也是他们配八卦的？！
有好事者偷偷觑了贺江玄一眼，只见男人面色阴沉如锅底，周身仿佛被寒冰笼罩，源源不断地向外散发冷意。
正目光沉沉地盯着顾云棠，大手紧紧攥成一团，青筋暴起。
“咳！”
顾云棠看都不敢看贺江玄，连忙打断秦郁，“咳！S，我怎么不知道你会把画的左上角画成‘S’呢？”
那头的男人一怔，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你居然叫我S，你那边有人？你被他们质疑了？”
顾云棠应了一声，“嗯，我不是内行人，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还会在画上做标记。”
秦郁皱了皱眉，朗声替她解释。
“我画‘S’只是和观众玩一个小游戏而已，来找我定制这幅画的是棠棠，棠棠这么敬爱这位老人家，我怎么可以把S加上，这不是对老人家的不尊重吗？”
秦郁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散漫不羁，却透着几分认真之色。
“这是我这是第一次画贺寿图，如果有不足之处还请指出。”
“不过有我也不会改了，这应该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尝试这种题材，就用这唯一一幅画，替老爷子贺寿吧。”
一旁的贺爷爷感动得眼眶都有些泛红。
“好，好，谢谢你！谢谢云棠！有你们这份心我死而无憾了！”
顾云棠无奈地看着贺爷爷，“大喜的日子，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贺爷爷点了点头，正色道，“好，我们说点吉利的。爷爷我手里还有一些贺氏的股份，不值几个钱，都给你了！”
顾云棠惊得目瞪口呆，连连摆手推拒，“爷爷，这使不得啊！”
她要是再拿贺氏的股份，真就成贺氏的小股东了！
贺爷爷板起个脸，“你这么用心对爷爷，爷爷感受得到，不过一些身外之物，你不要是瞧不起我吗？”
“客套的话就不要再说了，我说给你你就拿着！”
围观群众被这接二连三的信息量冲击得世界观都在摇晃。
什么！
这幅画竟然真的是顾云棠给贺爷爷定制的？！
而且还是唯一一幅，全球唯一，有价无市！
什么？！
贺爷爷要把股份送给顾云棠？！
那可是贺氏的股份啊，就是只有千分之一那也是以亿为数量级的啊！
一时间，众人看看贺爷爷，又看看顾云棠，都不知道该羡慕谁。
“爸！你不能这样啊！不就是一副画吗，哪里就值当得您把股份给出去啊！”
贺父贺母原本还在幸灾乐祸地期待着顾云棠出丑，听到这个消息瞬间坐不住了。
贺家大姑大伯、小叔……除了贺江玄和楼上疗养的贺奶奶，贺家所有人只要是能喘气的全都紧张地围了上来。
“爸/爷爷！你不能这么糊涂啊！谁知道她不是故意博取您的欢心图谋咱们家家产啊！她是个外人啊！”
贺爷爷冷笑一声，沉声问贺江玄，“云棠是外人吗？”
贺江玄无视其他人暗暗投来的目光，淡淡说了一句，“不是。”
“听见没？云棠不是外人！”
“我还没老糊涂，谁真心谁假意我分不出来？谁跟你说这是贺家的家产？该分的我已经分出去了，现在指头缝里只有这么点，难道我还不能自由支配？”
“爸！不能这样啊！您要是把股份分给她，我们可怎么办啊！”
贺氏股份的大头都给了贺江玄，贺家其他人虽然有怨言，但是不敢多说什么。
只是对贺爷爷贺奶奶手里保留的那点儿股份虎视眈眈，一个个都以为必定是留给自己的。
现在看贺爷爷毫不留恋地分给顾云棠，简直就跟钝刀子割肉一般，心里哗啦啦地流血。
贺家大姑还待再辩解，就听贺爷爷淡淡开口。
“你们要是再这样吵吵嚷嚷，失了体面的话，所有人统统给我逐出贺氏！”
贺老爷子铁血一生，手段狠辣，贺家人相信他绝对说到做到，讷讷地不再言语。
顾云棠也把拒绝的话暂时咽了下去，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不忘初心地面向徐荣荣微笑。
“怎么样？要来和S探讨一下吗？”
挑着眉听了半天好戏，秦郁居然还没挂断电话，淡淡评价了一句。
“棠棠啊，这个家看来只有老爷子是清醒的。”
贺老爷子面上不显，只是轻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激动。
电话那头的秦郁散漫地开口，“听说有人要和我讨论画？我荣幸之至。”
徐荣荣对贺氏的股份没多大概念，只是对贺江玄不加掩饰地维护顾云棠嫉妒到面容扭曲。
恶狠狠瞪了顾云棠一眼，她强撑着找茬。
“谁知道他有没有用变声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