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棠被徐荣荣蠢到头皮发麻，当机立断地迅速扭头盯着她。
满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阿姨怎么会说这种话？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徐荣荣皱了皱眉，“顾云棠你装什么？严阿姨怎么说的你难道还……”
旁边突然传来一道高高的尖细女声，“是！这件事是姑母做错了！”
先前，从贺爷爷露面的那一刻起，全场的喧哗都停了下来，全都密切关注着贺爷爷的动向。
因此，徐荣荣那无知无觉的高音简直像是拿了大喇叭大喊一样，清晰地响彻整个贺家别墅。
不远处的贺母满脑子都是“要遭要遭”，果不其然，徐荣荣把她供出来了。
贺母只觉得欲哭无泪，呆怔怔地不知道如何反应。
关键时刻，还是严叶嚎了一嗓子，成功把全场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感到着贺爷爷投过来的怀疑眼神，贺母吓到双腿发软，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强撑着开口。
“是，都是因为我，因为我不是很喜欢顾……棠棠……所以才瞎说的，我开玩笑的。”
徐荣荣不可置信地瞪着贺母，“阿姨，你明明说他们会……”
贺母“呵呵”一笑，尴尬地打断了她。
“他们不会，他们不会……这么一对神仙眷侣，恩爱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离婚呢？”
顾云棠也忍着恶心，客客气气地贺母道谢，“谢谢阿姨的祝福，我和江玄一定会百年好合的。”
贺爷爷沉沉瞪了贺母一眼，嘴角皱纹下压。
“这种玩笑话也是能瞎开的吗？贺江玄是贺氏下一任继承人，他的婚姻情况至关重要。”
厉声对贺母痛斥，“如果你再这样信口胡说的话，贺氏股价不知道要因为你蒸发多少！”
贺母谦恭地连连点头，“是、是、是！您教训得是，我以后一定谨言慎行！”
贺爷爷推着轮椅面色沉沉地离开了。
顾云棠无奈抚额，贺爷爷什么都好，就是对贺氏看得太重了。
她要想和贺江玄顺利离婚……只怕难度不小。
……
觥筹交错，酒过三巡，吃完一顿饭后，到了送贺寿礼的环节了。
顾云棠送的是一副画。
贺爷爷把画缓缓展开，只见画面中央依稀是一个穿红袍的老人，正笑眯眯地捧着红彤彤的大桃子。
单看题材轻轻平平无奇、中规中矩，可看这诡谲的表现手法还有底部的落款……
苍老的手轻轻抚摸底部那个洒脱不羁的“S”，贺爷爷的声音都在颤抖。
“S？是那个S吗？！”
——别看贺爷爷已经七十多岁了，可人老心不老，平时最喜欢的就是先锋派艺术，而S正是享誉全球、家喻户晓的先锋派大家。
顾云棠轻笑，“是，就是那个‘S’。”
贺爷爷惊叹连连，眸中异彩闪烁，拊掌赞叹。
“好！好！画得太好了！”
转头对顾云棠正色道，“云棠啊，这么多礼物只有你的送到了我心坎里啊！”
顾云棠谦虚地摆摆手，“哪里哪里，爷爷你喜欢就好！”
旁边的宾客抓心挠肺地想看清画的内容，恳求道，“老寿星也让我们开开眼吧，我们也想看看S的画！”
“好！你们也来看！”
贺爷爷大笑几声，豪爽地大手一挥，给全场宾客送去。
客人们小心翼翼地捧着画翻来覆去地细看，口中赞叹连连。
“这可是S的画！尤其还是这种祝寿风格的画，虽然画面还是那么有冲击力，可整体这么积极向上，我以前从来没见过！”
旁边的客人更是敬佩地看着顾云棠，“是啊，而且S神出鬼没，随心所欲，有时候出再多钱也买不到他的画，不知道她是怎么搞到手的。”
最后不得不齐声赞叹，“真不愧是贺总的妻子，和贺总真是个顶个地有能力啊！”
贺爷爷笑眯眯地听着他们的夸赞，面容红润有光，仿佛他们夸的是他一般。
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看着都年轻了几分。
《贺寿》传到徐荣荣手里，她愤愤不平地盯着这幅画看来看去，只恨不得撕碎了它。
哼！怎么什么好事都让顾云棠得去了！
突然，徐荣荣注意了什么，眼睛越来越亮。
“啊呀！看我发现了什么！”
徐荣荣瞪着顾云棠，得意洋洋地大喊一声，“顾云棠！你怎么能送假画啊？！”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贺爷爷的神色骤然沉了下来，怒声道，“小姑娘不要诽谤！这幅画怎么可能是假的！”
“造谣也要有个限度，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我可要把你请出去了！”
徐荣荣大喊冤枉，“我绝对、绝对没有撒谎！”
她愤愤地指着《贺寿》，“不信你们自己看！”
“我记得S会把每一幅画的左上角都画成‘S’形状，这是他的标识，可是这幅画没有！哪里都没有！”
旁边的女人凑过去，仔细端详，惊讶道，“真的哦！这幅画真的没有‘S’标识！”
严叶站从画旁抬起头来，脸上是化了妆掩饰不了的憔悴。
对顾云棠故作和善地笑了笑，只是眼底是还有几分掩饰不了的怨毒。
“云棠啊，不是我们想怀疑你，可这幅画真的没有标识。”
周围人不可避免地窃窃私语起来，“对啊，这‘S’标识是S画的最大特点，几乎每一幅画都有，这要是没有……”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顾云棠身上，有怀疑，有震惊，有幸灾乐祸……
贺爷爷看了顾云棠一眼，皱了皱眉，沉声道，“拿给我看看。”
苍老的目光一寸寸地沿着画扫过去，没有……真的没有“S”！
贺爷爷是S的忠实粉丝，当然知道“S”是他的防伪标识，只是当初没有往那个方面想过……
贺爷爷叹了一口气，颓然地看着顾云棠，“为什么？”
顾云棠受不了贺爷爷怀疑的眼神，刚打算开口，从旁边突然伸来一双大手，牢牢将她护在身后。
低沉冷肃的声音响起，透着满满的笃定。
“爷爷，我相信她，她没有必要伪造假画。”
贺爷爷还没说什么，徐荣荣就气得跳脚了。
“玄哥哥！你不要被蒙蔽了！她送的就是假的！”
严叶站在一旁笑着帮腔，“我们没有想怀疑她，可是这上面真的没有‘S’！我们真的信不了她啊！”
“说完了吗？”
顾云棠欣赏够了二人跳来跳去的丑态，俯身，直视她们的眼睛，轻笑。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这画是订制的呢？”
徐荣荣不可置信地瞪着她，“怎么可能，S绝对不可能给你……”
顾云棠食指搭在唇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先别急着跳脚啊。”
“我请S亲自跟你交流一下创作感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