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每颗星都知道 > 66. 番外(三) 婚礼。
    纪璇和秦肆的婚礼几乎没让父母操心,从定时间订酒店,请婚庆公司,到确定每一个细节全都是他们亲力亲为。

    请柬是纪璇设计的,中式风格的信函,信封盖上火漆印章,每一个戳都是秦肆亲手盖下去的。

    宾客很多,老家亲戚,尚有联系的高中同学和老师,同事朋友都请了不少,甚至还有他在国外和同学和朋友,像是要把所有认识的人都请过来见证和祝福他们的婚礼。

    秦肆向来是个随性不羁的人,但在爱她和婚礼这两件事上,他难得做得细致入微。

    写请柬那天他们忙到深夜,江城也下了春天的第一场雨,和着春雷阵阵,稀里哗啦地泼在窗玻璃上。

    阳台上那些花虽养得不好,但有一些已经窜出了花骨朵。寒冬真正过去,到万物复苏的季节了。

    真好。

    家里新买了个室内秋千,纪璇本来想买双人款,秦肆非要买单人款,这样每次她只能坐在他身上,两个人严丝合缝地贴着。

    被缠着亲热了一会儿,她打了个哈欠,说:“不行,从明天开始我们要调整作息。”

    秦肆亲着她耳垂笑:“怎么?”

    “这样不行,会早衰的。”纪璇对着他肩膀戳了戳,“别看你现在年轻熬得住,以后都是要还的。”

    秦肆把她搂得更紧些,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你老公我永远年轻,永远熬得住。”

    纪璇笑话他,大言不惭:“哪有人会永远年轻?等你老了身体不好有你后悔——啊……”

    话音未落,男人将她打横抱起来,双脚离地,她被迫搂紧他脖子:“干嘛呀?”

    “让你看看老公身体好不好。”他把她放进被褥里,压上去。

    纪璇忍不住哼唧了声,气息也乱了:“我是说等你老了……”

    男人自顾自干他自己的,嗓音坏得不行:“有个永葆青春法子知道么?”

    纪璇摇摇头,眼睛里泛了雾气,半眯着,咬住唇,整个人快要抵到床板上。

    秦肆用手护住她的头,俯下身在她耳朵旁吹气:“乖一点,现在告诉你……”

    什么永葆青春的法子,要让她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来?

    秦肆正在厨房做午饭,胳膊突然被敲了一下,是一份标题为“规律作息管理条例”的纸质文件,下面还留着两个人签名的地方。

    男人笑了一声,转头看向正靠在墙边刷牙的姑娘,无奈道:“行,都听你的。”

    他一向懒散随意惯了,熬夜也是家常便饭,但女孩子睡不睡美容觉差别还是挺大的。纪璇如果睡得晚了,头发也会掉得多,于是接过她手里的笔,在底下签了自己的名字。

    她自己那边已经早早签好了。

    纪璇接过签字完成的协议,一本正经地对他说:“从今天开始实施。”

    “行。”秦肆宠溺地揉揉她头发,“快点儿漱口,吃饭。”

    今天他做了红糖糍粑。

    纪璇不太爱在饭桌上吃甜口食物,但他做的除外。

    在下厨这件事上,秦肆是有点天分在的。想当初两人刚刚重逢的时候,他肉眼还分不出盐和糖,短短一年时间,已经能狠狠拿捏住她的胃了,家里几乎不再需要她做饭。

    今天周末,但纪璇要去公司加班,吃完午饭她便自己开车去了。

    秦肆去送婚礼请柬,她也带了一部分去公司,发给同事。

    “羡慕死了,连请柬都做这么漂亮。”

    “我的天,上面的花都是你贴的吗?立体的诶,还会动。”

    纪璇笑了笑:“花是他贴的,字我写的。”

    写字是最简单的,他主动包揽了复杂的部分,贴花和盖火漆。

    女孩子的手账技巧都被他研究得明明白白。

    晚上,秦肆来接她去同学聚会。

    以前秦肆班上的同学大多也都对她这位全校闻名的美女学霸有印象,更何况是当年秦肆大张旗鼓的追过的,但谁也想不到两人时隔多年还能修成正果。毕竟当年,所有人都以为是秦肆一厢情愿。

    有时候纪璇自己都会觉得不可思议,美得像一场梦。

    聚会上两人牵着的手就没放开过,吃饭的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秦肆也毫不掩饰地帮她夹菜盛汤,剥虾和螃蟹。

    有人喝多了,绕着桌子给同学们敬酒,快轮到他们的时候,秦肆见她一脸懵,显然不认识这人,小声提醒道:“我们班体委,郭晓逸。”

    纪璇拿起酒杯,对那人礼貌地勾起唇。

    谁料郭晓逸看着她,眼睛一下就红了起来,紧接着便开始哭。

    眼看郭晓逸要扑上来,秦肆赶紧搂住她肩,把她往后带进自己怀里。

    “干嘛呢老郭?”秦肆笑了,眼底夹着锐利的光,嗓音却吊儿郎当的,“喝酒就喝酒,别对着我老婆哭,多不吉利。”

    “呜呜呜凭什么?凭什么是你老婆?”郭晓逸摇摇晃晃打了个酒隔,五大三粗的个子,哭得像个可怜虫,“老子也喜欢她!当年他妈的要不是你挡着,老子就去表白了!”

    纪璇没想到还有这出,尴尬地回头望了眼秦肆。

    男人搂着她肩膀安抚地拍了拍,对郭晓逸道:“我可没拦着你啊,你爱表白表白,关我屁事。”

    “我他妈不是怕被你揍!”

    “哦,那你孬呗。”秦肆当着他面低头亲了自己老婆一口,“我老婆只喜欢我这样的,你没戏。”

    “呜呜呜呜……”郭晓逸嚎啕大哭着抹了把眼泪,“老子祝你们百年好合,你要是敢对女神不好,我他妈——”

    “你他妈也不敢揍我。”秦肆拿酒杯撞了撞他,抬起头一饮而尽,“放心,我老婆不需要你惦记。”

    纪璇尴尬得脸都红了,幸亏今天的粉底够厚,用头发挡着耳朵,也不太看得出来她很尴尬。

    秦肆也喝了不少酒,回去时纪璇开的车,他脑袋搁在她肩上。

    “喂。”她突然叫他,“你们班那个郭晓逸怎么回事啊?”

    没想到居然有人暗恋她,还藏得这么深。

    “喜欢你呗。”男人有些醉了,大着舌头,边说边在她肩膀上蹭了蹭,“我也喜欢你。”

    “别闹,开车呢。”纪璇被他蹭得脖子痒痒,“可是我都不认识他,太荒唐了。”

    秦肆笑了笑,仰起头,眼里像蒙着云雾的星河:“纪同学,你不知道自己多有魅力?”

    纪璇耳朵一热:“我有什么魅力?”

    “当年在学校,喜欢你的男生可不止一个两个。”秦肆哑着声说。

    感觉他这话听着危险,纪璇嗫嚅道:“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秦肆低笑一声,“有我在,谁敢让你知道?”

    秦肆看上的女孩儿,谁要还敢往上冲,那就是公然和他作对,以他当年在学校的威信,那些人也只能偷偷暗恋她。

    他重新把头靠在她肩上,叹了叹:“我可帮你赶了不少苍蝇啊老婆。”

    纪璇看着他喝醉酒疲惫不堪还要强撑着和她说话的样子,温柔地勾了勾唇:“你睡会儿吧,到了叫你。”

    只听见男人“嗯”了声,肩膀上呼吸逐渐变得轻浅均匀。

    **

    婚礼临近,纪璇回去接王女士来江城。

    她一连出去好几天,超市要人看管,店员小姑娘回家探亲得两天才回来,王女士说等人回来再走,于是周末,纪璇和秦肆在那儿陪她一起看店。

    小时候那家不到十平米的小卖部已经变成了一家商品齐全的超市,王女士做生意实在,回头客也多,在这儿驻扎了二十多年,几乎垄断了两条街的日常用品开销。

    秦肆在外面晃了一天回来,突发奇想:“阿姨,要不咱开几家连锁超市吧,我研究了几个不错的地段,周边新建的小区都没什么像样的超市。”

    王女士笑了笑:“算了,我没那个钱。”

    “没事儿阿姨,我投资。”男人拉了把椅子坐下,“您年底给我分点儿利息就成。”

    “我这把年纪就不折腾了,再说了,树大招风,就这样挺好的,靠这两条街的老顾客我也饿不着肚子。赚钱的事儿交给你们年轻人就行,我只要管好自己,不给你们压力。”外面有人在喊,王女士抬高声调,“来啦!”

    王女士在门口弄了个彩票机,顺便卖点彩票,也不贵,小朋友路过都嚷嚷着要买一张。

    纪璇从背后搂住他腰:“你就别替我妈操心了,她心里明白着呢。前些年就有人叫她入伙开个大超市,饼画得可美了,我都差点动心了,后来我妈研究了一下,没同意。这不,那人弄好大的阵仗,后来亏得血本无归。”

    “她也不是不相信你,是真不想折腾。”纪璇望着超市门口忙碌的女人,眼里泛着温柔的光,“你知道吗,我妈当初开小卖部只是为了我,那会儿的小卖部,只有这个收银台这么大,我妈每天早出晚归,为了不影响开门赚钱,夜里去进货,然后窝在这么点小屋子里迎来送往,赚点辛苦钱,只为了让我从小不用过穷苦人家的日子。”

    “其实我们家条件并不好,就那点条件,奶奶还不愿意花在我身上,但我妈没让我吃过一点苦。”

    从小到大在学校,大家都以为纪璇家条件很好,穿的衣服都是牌子货,虽然不会特别贵,但往往款式新颖,有质感。水果零食也都没短过,零花钱比很多同学要多,虽然她不怎么花钱,也是小学三年级才知道有的同学每天只带五毛一块,而妈妈一周给她二十块。

    后来攒下来的零花钱都被她买了辅导资料和课外书。

    “阿姨是个了不起的女人。”秦肆说。

    “是啊。”纪璇笑了笑,“如果不是跟我爸那个短板纠缠了几十年,她可能过得比现在更好。”

    但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了,纪宏德已经成了过去时。

    晚上,三个人坐在两辆车都通不过的巷子门口看星星,抬头却几乎看不见几颗星星,都被电线挡着,每到打雷下雨走在下面都觉得不安全。

    秦肆提议想给她换个房子。

    “好啊,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王女士笑道,“不过房子得写你俩的名,要不到时候遗产税太高了,不划算。”

    纪璇忍不住眼眶一热:“呸呸呸,什么遗产?”

    “那不是早晚的事?”王女士毫不避讳道,“妈妈肯定会先走的,这些事情得考虑到,我这把年纪买房子不合适。”

    秦肆点点头:“那就照您说的办。”

    他办事效率高,第二天就联系了人去看房。

    超市周围两条街一共建了四个新小区,白天他和纪璇去看了几套不错的户型,留下最后两个备选,让王女士最终决定。

    王女士选了那套大的,130平,说以后他俩回来方便住,将来有了孩子也不会挤。

    小城房价不高,不到一百万签下来,因为选的是八楼,比别的楼层稍贵一些,秦肆眼都不眨地刷了卡。

    营销中心送了一个烤箱,一个电饭煲,都给王女士带回去。两人打算等江城的婚礼结束,再回来帮她搬家。

    秦肆在江城也准备了婚房,可非要卖个关子,说婚礼那天再给她惊喜,所以自己的婚房长什么样,纪璇自己都没有见过。

    直到举行婚礼的那天。

    头一个晚上,他们没见面,纪璇在自家卧室的大床上辗转难眠,虽然在心底预演了无数次,依旧忍不住会紧张。

    婚纱是宋棠音亲手做的,不是她之前试过的那套,秦肆不会让她穿旧婚纱举行婚礼,所以宋棠音花了一个月时间为他们重新定制了一套礼服。

    婚戒前两天才从国外送来,秦肆亲自挑选的红宝石,由国外著名工匠打磨,戒指里还刻进了他们的名字。

    一切都是独一无二的,全世界仅此一份,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婚礼。

    心里有事情记挂着,虽然睡得晚,第二天她还是很早就醒了,满打满算才睡了四个小时,人却精神得很。

    化妆师来得也早,给她穿上婚纱,开始做妆容和头发。

    伴娘一个是安寻,一个是白苏。纪璇和秦肆都不忌讳那些封建思想,尤其是结了婚的女人不干净不吉利这种荒唐说法。哪怕白苏结了婚,也一样要当她的伴娘。

    “让我看看是谁家新娘子这么漂亮啊?”打扮完事的白苏走过来捧起她脸颊,“啧啧,美死了我的宝,我恨不得现在就把你抢走,不能便宜姓秦的那小子。”

    纪璇朝她眨巴眨巴眼睛:“那你快点儿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怕某人全世界追杀我。”白苏笑着帮她理了理头纱,“还早呢,叫摄影师进来拍照?”

    纪璇点点头:“好呀。”

    先给纪璇拍了几张单人的,又拍了一些闺蜜照,安寻拿手机录视频做vlg,她最近打算发展这方面副业,正好练练手。

    部门里同事都开玩笑说,安寻被纪璇带得俨然成为第二个她了,六亲不认只认项目,满脑子只有挣钱。

    但纪璇觉得是好事。

    女孩子就得爱挣钱,或者爱一些别的东西,总之除了男人,她不能一无所有,只剩一副躯壳。

    秦肆的车队是十点多来的,红色布加迪开路,后面跟着长长的一队兰博基尼。知道纪璇不喜欢一成不变的东西,就如她当初从全校男生里偏偏喜欢上那个特立独行的他,于是抛弃了传统婚礼惯用的商务车型,换上最拉风的敞篷跑车。

    白苏在窗户前看着,不禁瞪大眼睛:“我去,这小子够骚啊。”

    纪淮啧了声,道:“我姐夫一直这么骚。”

    秦肆的大名在一中不说流芳千古,也算是遗臭万年,他干的那些事纪淮全听过。只不过流言传着传着变了味,连主角名也被篡改了,他先前没想过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会是自家堂姐和堂姐夫。

    他的确一直就这么骚。

    在那个男生女生碰碰小手都要被班主任特别关照的重点高中,大张旗鼓地追一个女生。

    并且把一份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感情坚持了十年,到如今还能抱得美人归。

    说出去就像个传奇故事。

    纪璇坐在床上,听着外面的敲门声,心底也如同擂鼓阵阵,酝酿了一晚上才平静下来的情绪又不免紧张兴奋了起来。

    王女士娘家的表哥表弟们帮忙堵门,几个小孩在屋里嚷嚷要红包,一个接一个红包从门缝里被塞进屋,小孩们捡了满手,兴奋得蹦蹦跳跳。

    纪璇看着那一张张天真的笑脸,眼里溢满温柔的光。

    后来还是让他们闯了进来,她一抬眼,就看见人群中最夺目的那一个。

    新郎礼服让他仿佛比平时更挺拔了几分,神采奕奕,眼里分外的璀璨生光。

    男人手里抱着捧花,目光仿佛与她胶着在一起,一秒钟都舍不得挪开。

    他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将捧花递给她。

    纪璇接过花的那一刻,差一点泪意汹涌。

    然而她再想跟他走,也要看着他完成伴娘团的考验。

    安寻让他背着新娘坐二十个俯卧撑,纪璇穿着婚纱不方便,纪淮主动献身:“背我吧姐夫,我比她轻。”

    为了哥哥婚礼特意穿了旗袍、打扮得无比淑女的陆芯都忍不住指着他鼻子骂:“臭呆子你要不要脸?你都有我嫂子两个重了!”

    “你别污蔑我啊粉毛精,我才140,我姐90,我哪有她两个重了?”纪淮说着坐上去,拍拍秦肆肩膀,“开始吧姐夫。”

    “臭呆子你欺负我哥——”陆芯咬牙切齿地嚷嚷,被宋棠音拉住:“你哥结婚呢,别闹。”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见面不太美好,陆芯和纪淮一碰上就掐架,陆芯叫他臭呆子——那会儿纪璇被大伯母骂,陆芯一直觉得他很窝囊。

    纪淮则叫她粉毛精。

    可是据纪淮所说,他也不记得那天陆芯是什么颜色的毛了,反正她动不动就要换,红的黄的紫的绿的蓝的,每次都不一样,也就粉色看着顺眼些,所以叫她粉毛精。

    看纪淮坐在秦肆腰上,纪璇担忧得不行,生怕给他压出什么毛病,幸好秦肆顺利地完成了二十个俯卧撑,表情看上去还不算吃力。

    后来他抱着她下楼,加上厚重的婚纱应该能有一百斤,男人却依然步履稳健,双臂有力地勾着她的后背和腿弯。纪璇把胳膊环在他脖子上,希望能给他减轻点重量。

    礼花筒此起彼伏的声音里,她听见他低笑:“别紧张,你老公腰好着呢。”

    纪璇抿了下唇,耳朵都红了。

    “这么害羞?不像你啊。”秦肆还逗她。

    两人虽然才举办婚礼,可该做的都做过了,纪璇也不是那种放不开的姑娘,甚至经常很主动。

    只不过今天是他们的大日子,那么多人睁大眼看着,总忍不住难为情,她轻轻在他脖子上拧了一下:“你闭嘴。”

    男人笑了笑,又痞又听话:“遵命,老婆。”

    他们坐在那辆布加迪后座,开得不快,大概是这辆车这辈子最慢的时候了。市区有点堵,一长列拉风的跑车在公路上龟速爬行,顿时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因为是敞篷,所有人都能看到婚车里这对新郎和新娘,路边还有人拍起了照。秦肆仿佛毫无察觉,帮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头纱。

    正值春天,阳光最为明媚的时候,连吹过的风都无比和煦,在这样的日子举行婚礼,幸福感都会增加好几倍。

    道路渐渐变得通畅,纪璇手撑在座椅上站起来,感受着跑车轰鸣的声音和风带来的自由气息。

    婚礼是露天的,在一望无垠的绿草坪上搭建起来的婚礼场地,乐队奏响着浪漫的轻音乐,宾客们言笑晏晏,秦肆和纪淮在外面应酬着,补完妆的纪璇站在酒店二楼窗户里看,秦肆刚喝完一口酒,抬头便对上她目光。

    远远地,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眉眼,可她知道他也在看她。一定是和她想象中一样的温柔目光,饱含着缱绻爱意,将满目星河都拱送予她的目光。

    “婚礼快开始啦,司仪叫我们快过去。”安寻在门口叫她。

    纪璇牵着裙摆转过身,唇角勾着最漂亮的弧度:“好。”

    头纱遮住了眼前的光,但她依旧能看到长长的花毯尽头那一抹挺拔的身影。

    随着浪漫又激昂的婚礼进行曲,她踩着满路馨香,缓缓走向那个等待着她的男人。

    这段路在心底变得格外漫长,漫长得让她恨不得跑过去,甚至飞过去。

    直到她走到他面前,她的婚纱裙摆碰到他的脚,两人终于又有了交集。

    她接过他亲手扎的捧花,有她最喜欢的郁金香和小雏菊,吸了吸酸胀的鼻子,将手放进他掌心。

    温暖包裹住她紧张到发凉的手指,飘忽的脚步终于有了着落。

    在心底默念了无数遍的“我愿意”,在神父冗长的发言词后,也终于能脱口而出。

    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是十年前,还是现在,亦或是遥远的未来,都义无反顾地深爱对方,永不放弃。

    花童送来戒指,像在心底预演过的那样,戴在对方无名指上,像两颗心被牢牢地圈在一起。

    没等司仪说话,秦肆掀开她面前的头纱,虔诚地吻下去。

    宾客的尖叫和欢呼都被一层纤薄的白纱隔绝在外,仿佛一个甜蜜的小空间,里面只有他们二人。

    戴着戒指的双手紧紧交握。

    过了许久,宾客们都喊累了,秦肆才终于放开她。

    手指温柔摩挲着她娇俏泛红的脸颊,再轻轻啄了一口她的唇,嗓音缱绻如梦幻:“秦太太,礼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