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尽全力？”
宫尧忍不住低声重复这四个字，怪异的情绪在心中缓慢发酵。
林臻臻看着他，眼眸清澈得宛如被月光洗涤过的泉水，赤诚而又明亮。
宫尧偏过头，有些冷冷地拒绝道：“不需要，你的力量太弱小，做不了什么。”
“怎么就做不了？”林臻臻站起身，“不是需要我帮你找回记忆吗？我们可以继续之前被中断的造梦。”
“在2014年9月1日不行的话，那我们就去2015年的9月1日，要是再没有，就去2016年，2017年......慢慢来，总会有线索的。”
宫尧敛眉，沉默看着她，停顿了好几秒后才继续道：“不间断跳跃，给你的大脑会带来累积性伤害。”
“现在也许你还可以坚持，但过不了多久，你就会觉得头痛欲裂，生不如死。”
宫尧抬起眼，眸中微光闪动。
“就算是这样，你也要继续吗？”
林臻臻的嘴角挂上微笑：“要，当然要继续。”
“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但是没关系的，我一点也不怕疼。”
“更何况我都说了，会为了你拼尽全力，怎么能就这样轻易退缩呢？”
宫尧像是想到了什么，眉眼变得更冷，嘴角却带上一点淡淡的笑。
不是欣喜，不是感动。
倒像是嘲弄。
他背过身，直直地往前走。
“我已经接受了净化，以前发生过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我将这段过往翻出来，并不是为了找回记忆。”
“而是为了找到和你的产生链接的点，然后将它彻底斩断。”
“如果这样的结果你也能接受的话，那就跟上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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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慢，轻柔的纯音乐声在耳边响起。
林臻臻睁开眼，首先入目的，是一道打在玻璃窗上的细小光晕。
光晕的边缘是五彩斑斓的，正随着窗外的风景流逝而微微晃动。
林臻臻定了定神，发现自己坐在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上。
这是一辆很宽敞的七座商务车，车内冷气给得很足。
她坐在后座，搭在身上的毯子滑落了大半，露出一截细腻白皙的脚踝。
林臻臻动了动身子，副驾驶的人听见声音后，立刻转头。
“臻臻姐，睡醒了吗？”
女孩戴着蓝色毛线帽、顶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年纪很小。
林臻臻点点头：“嗯，醒了。”
“好嘞，时间正合适，差不多十分钟之后就能到发布会现场。”
“现在是什么时间？”
“10点半。”
林臻臻看着汽车中控平台的屏幕上显示的“2019-09-01”字样，皱眉道：“我是说日期。”
女孩怔了怔：“今天是9月1日啊。”
她突然反应过来，吐了吐舌头道：“对了，臻臻姐，生日快乐啊。”
林臻臻的眉头越皱越深：“9月1日，2019年的9月1日。”
助理女孩和司机对视一眼，不明白她要表达些什么。
“额，臻臻姐，怎么了吗？”
林臻臻缓缓睁开眼：“为什么？”
为什么选择将中间的时间跳过，直接来到了四年后。
助理越来越懵：“什么为什么？”
林臻臻第一反应就是要联系现在的宫尧。
“你知道我的手机在哪里吗？”
助理摇了摇头：“这个我不清楚。”
两人合力四处寻找了一会儿，确定没有看到手机的下落。
“是不是早上出门的时候太急了，落在酒店了。”
“可能是。”林臻臻抬头对司机说道，“麻烦现在掉头回酒店。”
此话一出，助理差点被吓了个魂飞魄散。
“臻臻姐，发布会马上要开始了，咱们可别开玩笑。”
“这样，我马上安排人去房间找找。你放心，要是手机真落在酒店了，一定让他马上送过来，行吗？”
“......好。”
林臻臻垂眸，目光落在自己高跟鞋上。
目测八厘米的银色细跟，鞋背嵌满了密密麻麻的钻石。
可以看出这是品质和工艺都极佳的钻石，即使是在这样昏暗的环境里，也散发着耀眼夺目的光。
林臻臻的视线在细碎钻光中逐渐涣散，思绪也渐渐飘远。
看来在大学毕业之后自己没有成为律师。
她真的进入了娱乐圈，而且目前看来，混得还不错。
助理估算的时间很准确，不一会儿，黑色商务车驶入了一条隐蔽的内部道路，而后在一座大厦门口停下。
助理递上一件黑色长款风衣：“臻臻姐，这两天降温了，还是穿件外套吧。”
林臻臻没做多想，道了声谢谢便接过衣服，披在了身上。
风衣是束腰的款式，腰带收紧，便显出她不堪一握的盈盈细腰。
林臻臻拉开车门，在即将进入大厦的时候，迎面撞上了另外一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