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凝冰目光流转,她身为北莽文昌阁魁首,对于斗诗,是非常有兴趣的。
    上次来大奉朝赌城池时,本来公孙凝冰就要来的。
    只是文昌阁突然出了点事情,导致公孙凝冰无法前来。
    她心想既然是大奉才子,值得出手,于是低声道:“既然是斗诗,总要找个题目,才能斗吧。”
    说罢,公孙凝冰正襟危坐,等着这些才子出题目。
    结果让她大跌眼镜,四大才子中的项大龙先是随便对她行了个礼,然后连忙对李晨安深深鞠躬道。
    “大奉朝在丞相领导下,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不若就以称颂贤臣为题,斗诗如何?”
    这话一出,其他的才子,也是纷纷附和。
    公孙凝冰听了,立刻满脸嫌恶的表情,直接坐得离这所谓四大才子远了些。
    什么四大才子,原来是个以诗文谋出身的马屁精啊,自己把他们想得太好了。
    连大奉的死对头北莽,都知道李晨安是祸国殃民的大奸臣,奸臣不但自己人嫌弃,连对手也是嫌弃的。
    你要她去做什么称颂李晨安的诗句,如何称颂得出口?
    公孙凝冰宁可闭口不言,不做这种臭不可闻的诗句。
    项大龙可不管这么多,立刻作诗道。
    “在下偶有构思,就献丑了,做一首七绝献给丞相。”
    “丞相临朝貌堂堂,奸佞蓝面不敢看。”
    “试将一腔忠碧血,留存乾坤日月长。”
    噗的一声,那边秦阳一口酒喷在公孙凝月脸上。
    看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秦阳连忙掩饰道。
    “不好意思,酒量不行,失礼,失礼了。”
    秦阳听了刚才的诗句,喷酒算是好多了,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不就是打油诗吗。
    这……这就是所谓大奉四大才子的水平。
    这种水平的诗,不用先人诗句来撑门面,他自己也能做啊。
    项大龙看到秦阳那呆住的表情,还以为秦阳觉得自己诗写得好,得意地道。
    “献丑,献丑!”
    秦阳心想,这个人的这个水平,是怎么混到四大才子的?
    该不会是四大才子出去,都是由他项公子一人买单,所以给他凑个四大才子吧。
    还真被秦阳猜对了,其实大奉四大才子,只有三个是有真材实料的,项大龙那个水平,秦阳不用古人诗句,都可以压他一头。
    只是项大龙出身士族,四大才子在青楼吟风弄月,都有他一人买单,所以出身贫寒的三人,才和他称兄道弟。
    有时还把三人的一些诗作,扣在项大龙头上,否则,以这种水平诗作,如何能称得上才子。
    李晨安倒是很开心,立刻亲自倒酒给项大龙道。
    “项公子才华横溢,未来必是我大奉栋梁。”
    秦阳嗤之以鼻,这个项大龙,都三十五岁了,别说是在是十三岁就可以拜相的古代,就算是在现代,都是濒临失业的年龄了。
    一直没有混出头,靠写一些不入流的马屁诗文,这样的人也能称为栋梁?
    靠这种人当栋梁,大奉要亡国灭种了。
    项大龙才不管这么多,听到李晨安夸奖自己,嘴巴都笑歪了。
    一时间,大奉四大才子,也开始纷纷赋诗称颂李晨安。
    其中有好有坏,但基本都是些拍马屁的诗句。
    公孙凝冰听不下去,起身坐到公孙凝月旁边去了。
    铁鹰看到公孙凝冰坐过来坐在自己身边,摇摇头道:“这位可是北莽二郡主?在下可不会做诗,二郡主是不是找错人了。”
    公孙凝冰摇头道。
    “那里臭不可闻,这里酒香四溢,还是坐在这里为好。”
    “喂,秦阳,这种诗句,你可会做?”
    秦阳无奈地道。
    “这种诗句,倒是不难,不信我立刻做一首,就叫献文昌阁主人。”
    “遨游五岳东道主,书藏百楼南面王。”
    “万人群中一握手,使我衣袖万年香!”
    这首诗正是清朝大诗人龚自珍的超级马屁诗,他直接拿出来献给公孙凝冰。
    公孙凝冰噗的一口酒全喷铁鹰脸上,无奈道。
    “你不会真的只有这个水平吧。”
    “我北莽对神,可是对你赞誉有加,秦阳,拿点真材实料给我看看。”
    秦阳也不说话,连饮了三杯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李晨安等人都不知道他为何要笑,忍不住都将目光投向秦阳。
    秦阳拿起酒壶,一脸严肃,站起身道。
    “这一杯,敬天地。”
    说罢,秦阳将这杯酒洒在地上,又道。
    “这一杯,敬父母。”
    将第二杯也倒在地上后,秦阳又到了一杯道。
    “这一杯,敬我大奉朝所有忠臣良将。”
    “今日各位饮酒之时,正是我大奉朝一名良将的忌日。”
    “既然要作诗称颂忠臣良将,自然要为这位英雄,赋诗一首。”
    “此人便是,天策四名将之首,萧战天!”
    铁鹰、老拐本来都坐着喝酒,听了这句话,突然都是一阵心潮汹涌,忍不住站了起来。
    铁鹰咬牙道。
    “没想到,真的是没想到,想不到大奉天下,竟然有人,记得我萧大哥的忌日。”
    原来当年,萧战天被贬官流放道西南边陲之地,他并不沮丧,而是在西南地区,想要锻炼出一只少数民族精兵,东山再起,为大奉朝再做贡献。
    人算不如天算,西南地区,疫病横生,萧战天不幸染上天花绝症,一代名将,就此陨落。
    萧战天的忌日,恰好就是今日。
    刘神通第一个站起来,指着秦阳鼻子道。
    “大胆,萧战天乃戴罪之身,太子殿下怎可公然为罪人招魂!”
    秦阳呵呵一笑道。
    “萧战天将军,当年只是降职流放,仍是我朝廷官员。”
    “一未曾被下狱,二未曾被定罪,怎么就成为罪人了?”
    “刘老将军此言,未免太过偏颇。”
    刘神通被秦阳这一番话给彻底噎住,当场说不出话来。
    秦阳又淡淡地道。
    “我身为太子监国,代替父皇,监督大奉朝各种不平之事。”
    “当年萧战天将军被降职流放,实属蒙冤不明,今日,就要当场为他昭雪。”
    “萧战天当年属下,漠北十八骑,跪下听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