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暴躁小娘子的纨绔童养夫 > 第221章我怎么能忍心把你一个人留在世上
    酒杯是与酒壶配成一套的,笑容可掬的孩童手捧莲叶与圆盒,一派天真与美好。
    蜜色的女儿红,泛着琥珀一般温润的光泽,金全望着桌上的酒杯却没有说话,对面而坐的穆沁染还固执的举着酒杯等着与他一碰抿恩仇。
    “金全哥哥,你是不肯原谅我吗?”仿佛是害怕他不肯原谅一般,穆沁染的声音里有微不可抑的颤抖。
    金全慢慢抬起头,隔着滟滟烛光望着穆沁染,她脸色苍白的厉害,胭脂虚浮在苍白的脸上,秋水般的明眸此时却像笼着云岚雾霭一般叫人看不分明。
    “我说的,我不怪你。”金全的语气毫无起伏。
    “既然不怪我,那你把酒喝了。”她仍旧举着酒杯不肯放下。
    金全的目光自她脸上重又移回酒杯之上,蜜色的女儿红泛着醉人的甜香,他的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缩成一点,唇边却慢慢升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洞房之夜,郡主你要与我喝酒,这是何意?”
    穆沁染的手指一紧,脸上也带了一分笑模样,“当然是金全哥哥你以为的意思。”
    “哦?我以为的意思?”金全挑起半边眉毛,“我记得郡主要害林乐心时,也是一口一个姐姐的叫她。”
    穆沁染的手一抖,酒液倾洒出来,洇进大红色的喜服之上,很快就看不分明。
    “你是觉得我要害你吗?”她似受了委屈,赌气的将剩下的酒液灌进喉咙,反转酒杯给他看,然后用衣袖抹掉唇畔溢出的酒水。
    “我没说不相信郡主,郡主何必……何必做贼心虚呢?”金全伸手拿起桌上的酒杯,高高举起,“听说郡主您出生时,长公主亲手为您酿了一坛酒,埋在您院子里的那株海棠树下,也不知是不是就是这酒。”
    穆沁染的目光紧紧盯着他手中的酒杯,只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还是故作平静的答道:“自然就是那坛。”说完见他并没有喝的意思,心中焦急,“你到底喝是不喝?”
    “该喝总会喝的。”金全仔细端详着手里的酒杯,“郡主亲手倒的酒,小的怎么能不喝。”
    话虽如此,他却并未急着喝酒,而是抬眼看了一眼已经显现急躁之色的穆沁染,以他对她的了解,她向来没什么耐性,性子又高傲,如果是平时他这般推三阻四,她早就发怒了,今天却出奇的能耐得住性子。
    “郡主,很恨我吧。”金全笑了一下,这一次的笑容里却含了两分怨毒,“可我却不后悔。”这一次他如愿看到她变了颜色。
    “你……”穆沁染浑身发抖,眼中的恨意翻涌,再也隐藏不住,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天热得似是能把人烤化了,风吹着窗外的竹子沙沙的响,她拼命的挣扎哭求都没有用,只能无助的承受他的掠夺侵占。
    “不那样,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得到你吧。”金全捂着眼大笑不止,“郡主你有多恨我,我心底的快活就有多少。”
    “你……这个……贱奴……”她终于不再忍耐,抓起手边的点心朝他扔去,“你怎么能……怎么能……那样对我?”眼泪涌出来,冲散了脸上的脂粉,“我母亲是先帝最疼爱的女儿,我是金尊玉贵的长安郡主,你这奴婢之子,怎么敢……怎么敢……”她说不去了。
    金全动也没动,任她将整盘点心砸在肩头,只是手里的酒却泼洒出小半。他太习惯她拿自己的身份来压人,却还是忍不住为林乐心叫委屈,“你怎么能那么对林姑娘呢?”
    “她和你一样,都是贱人之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恶狠狠的盯着他,恨不得将他手里的酒抢过来灌给他喝。
    “林姑娘可是和你流着一半相同的血。”他最懂如何激怒她,“而且她现在是东明侯府的世子夫人,新科状元的娘子,而郡主你……却要嫁给奴仆之子。”金全笑不可抑,“是不是很讽刺?”
    “你……”现实似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穆沁染呆怔在那里默默流泪。
    是啊,不管有多不情愿,她与林乐心的胜负早已分明,她一败涂地。
    金全平静的望着哭泣的穆沁染,他以为自己早已看穿了她的恶毒,就能对她的眼泪无动于衷,可他到底高看了自己。
    事到如今,他仍是舍不得她伤心哭泣。这个认识让他觉得新奇,于是望向她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探究。
    “不要看我,你这贱人不配。”穆沁染计谋被识破,只觉得难堪又丢脸,她狼狈的抹掉满脸的泪痕,恶狠狠道。
    “我刚刚才知道……”金成望向她,此时的穆沁染面容扭曲满脸粉污泪痕,早已看不出平时的美丽,而金成的眼里却带着了然之色,“原来我这么喜欢你。”
    “什么?”穆沁染无声的后退半步,怔怔望着金成,却见他冲着自己笑了一下,然后端起杯中残酒一饮而尽。
    今日的目的终于达成,她心中却半分欣喜也无,他知道酒有问题,却还是喝了下去。
    “金全哥哥……”她喃喃的叫着幼时对他的称呼。
    金成大她两岁,小小的自己总是跟在他身后,觉得他厉害又无所不能。
    纸鸢挂在高高的树上,她嘟着嘴满心不悦,却相信金全会帮她拿到,后来看到金全掉下树来,躺在地上呼痛,她心中气恼又无措,只想踢他起来,让他不要这样吓自己。
    回去后,她夜夜被噩梦惊醒,总是想起他摔下来满身是血的样子,可是母亲安慰她,那不过是个奴仆之子,天生命贱不值得她为他流泪难过。
    人嘛,总是愿意相信那些能让自己良心不痛的说辞。
    慢慢的她开始疏远他,将他视作脚底的泥土,果然不会再做噩梦。
    金全慢慢站起来走到她近前,抬手拭去她腮边的泪痕,声音含糊的问:“你的眼泪可是为我而流?”
    她后知后觉的摸着自己潮湿的脸颊,却有新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不停掉落,“金全哥哥……”
    “我怎能忍把你一人留在这世上。”金全捧起她的脸,强制的将口中的酒液哺喂到她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