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如果你把眼睛换给了他，他会不会转头就把你抛弃呢？”
“伽索！伽索！你别听他胡说！”华书邸在一旁怒吼。
封瞿没理他，继续说:“如果你不把眼睛给他，将他带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那他……可就是你的了。”
伽索猛的抬起头，眼底闪烁着不知名的情绪。
他看了看一旁情绪失控的华书邸，封瞿说的对，局长若是恢复了眼睛，必然会再度掀起波澜，到那时，没了用处的他肯定会被抛弃。
倒不如……
“你们走吧，曲素幽在无尽渊，顺着水流的方向就能找到那里。”
封瞿唇角勾笑:“谢谢。”
无墨凑近封瞿耳边，憋着笑:“你小子有两把刷子啊。”
“伽、索！你也背叛我！”华书邸咒骂着，撑着地踉踉跄跄起身:“你们都背叛我，哈哈哈，你和他们都一样！”
“局长……”伽索向前走近两步，华书邸感受到伽索的气息，厉声呵斥:“别靠近我！”
伽索生怕他精神出问题，停在原地不敢动。
华书邸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时不时被地上的小石子绊一绊，他要去找他最后的筹码。
“局长，你要去哪儿！”
“别跟着我！叛徒！”
眼见华书邸朝着地牢走去，伽索薄唇紧抿，不好，局长这是要——
想到这儿，伽索不顾华书邸的咒骂，毅然跟紧了他的步伐，就在他即将追上时，系统038已经被华书邸抓在了手里。
“局长，你不能这么做！”
“滚！”
“嘶啦——嘶啦——系统能量不足。”
“还好没把你熔了，哈哈哈！”华书邸大笑着，另一只手摸索着前进。
他直接抄小路去了无尽渊。
封瞿几人顺着水流好不容易走到无尽渊时，却再次见到了华书邸和伽索。
无墨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伽索，你这就不厚道了，有小路不早说。”
云路遥却是注意到了华书邸手上的机器人，她莫名有些熟悉，脱口而出:“系统！”
“嘶啦——嘶啦——宿主，我在这儿。”
云路遥双目赤红:“你快把系统放了！”
“放了？好啊，只要你从这无尽渊跳下去，我就放了它！”
“疯子！”
“我是疯了，被你们逼疯的，封瞿，你明明上一世就死了，偏偏身上的气运就是不散，硬是给了你重来一世的机会。”
“还有你，云路遥，我把你从现实世界中召唤回来，让你魂魄归位，你又是怎么报答我的？！”
“还有你，”华书邸看向手里的系统:“是我给了你生命，你却为了一个仅仅认识大半年的人背叛我！”
“局长，放手吧，不然你就回不了头了。”伽索双手无力地搭在两侧。
“回头？还有我回头的路吗！”
“够了，云路遥，你想清楚，是你自己跳下去，还是这个机器人死！”
“系统……”云路遥轻声叫着。
“宿……主，认识你我很高兴……我们是朋友……对吧。”
云路遥眼睛酸涩:“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么样才能救你。”
“宿……主，不用救我了……他骗你的……”这三个字刚说出口，系统的脖颈便加深了力道:“你个叛徒，当着我面还敢说这种话！”
“宿主……记得看日记本……你会知道一切……”
说完，系统凝聚身上仅剩的一点能量，和华书邸一起掉进了无尽渊。
“啊——”
“局长！”伽索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了下去。
“系统！”云路遥猛的跑上前，想要伸出手，却被无墨一手打断。
“你疯了，这无尽渊，活人进去了可就出不来了。”
“那系统……”
“它也活不了，无尽渊除了承载小说中的亡魂，还有一个用处就是，销毁机器人，所以……”无墨顿了顿，委婉说道:“它可能，也许，已经彻底消亡了。”
云路遥面色一僵，向下滑落的身体被封瞿揽住，他轻声道:“系统会永远被你记在心里，它也不希望你不开心。”
“我知道的……”云路遥捂住自己的脸。
“它明明前几天还在向我撒娇，说要跟小美去约会，它被别的系统替代后，我这么久都没看出来，我是不是……是不是很没用。”
“怎么会呢。”封瞿捧起云路遥的脸颊，细细擦拭着眼角的泪花:“云路遥是世界上最好的宿主。”
*
无尽渊很大，在通过几人坚持不断的寻找与呼唤，最终终于找到了曲素幽。
女人看到无墨的时候先是一惊，然后是欣喜:“傅怀晟？你怎么也来了？你也死了吗？”
无墨:“……”
“妈。”封瞿看着那个年轻的女人，叫了一句。
曲素幽看着那张与封兆天年轻时候别无二致的脸，面色古怪:“兆天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叫我妈啊，那我们的儿子是不是要叫我奶奶了。”
封瞿:“……”
女人自顾自念叨着:“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死了。”
无墨:“……”
封瞿:“……”
罢了，先将人带回去再说。
几人顺着水流的方向，慢慢向着无尽渊的出口走去，无墨攥着曲素幽的胳膊，而封瞿则是揽着打不起精神的云路遥。
水流湍急，不少小石子被冲刷到几人脚边，云路遥定定地看着它们，像是看到了什么东西，她挣脱封瞿的臂膀，直接蹲下去，用手扒拉。
“怎么了？”
云路遥哆哆嗦嗦:“我、我好像看到系统了。”
封瞿叹了一口气，一把握住她的手，也不嫌弃她手脏:“路遥，它已经不在了。”
“我真的看见了！”说完，她继续扒拉着地上的杂石子。
没多久，还真被她扒拉出一个芯片。
她将芯片翻过来，上面赫然印着三个数字——038。
封瞿一惊:“这不会真是……”
云路遥紧紧把它攥在手心:“我能感受到，这就是系统。”
“那就把它带回去，永远珍藏起来。”封瞿定定地看着她，嘴角勾勒出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