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岩巨渊被张原斩开的裂口还历历在目，黑咕隆咚幽然森森。
在裂口的附近，架着不少的勾架，绳索向下延伸进地底。
不得不说，张原那一剑，真的是增加了很多进入层岩深处的方式。
璃月的矿业也在一阵低潮后，迎来了再一次的高峰。
这些几乎搭满裂缝边缘的架子和采矿工具，都能表明这里短暂的兴盛。
是的，短暂。
短短六个月的时间，这里的一切都戛然而止。
大量矿工的莫名死亡，像是在熊熊火焰上突然泼了一大盆冷水。
即使他们仍然不愿放弃，总务司也及时站出来叫停了，那些矿工也大多不是不要命的人。
一些老人更是油得很，发现事情不对，早就溜了。
敢硬着头皮上的，多是些愣头青。
张原脚边踏足在裂口边缘，脚下受力掉落了一片土石。
如同落入渊底，无一丝回声。
张原回望了一眼，露出一丝微笑。
虽然老爷子没有和自己同行，但是也感受到了他的气息，身后的事情交给他，张原是放心的。
想当初，自己在这里被追得狼狈而逃，好不狼狈。
甚至在较长的一段时间，都没敢往这边靠近，去须弥的时候都是绕道走的。
现在，‘这笔账，也是时候了结了。’
脚步向前一步，无声得落入其中，片刻后，一道光芒猛得炸开，引起了地面巨大的震动。
“唉~”钟离无奈道：“还真是乱来。”
张原出手就几乎是全力，虚数空间的崩坏能供应着全部十二颗律者核心。
手中的轩辕剑·天地返，汇聚着真正能将天地反复的力量贯入黑暗中。
“吱嘎~！！！”
黑暗汇聚出了形态，疯狂飞舞迎向了张原，混沌的色彩义无反顾得包裹了上去。
张原却在黑暗中划开了一道缝隙，这刺激得黑暗中的才触手更加疯狂，“......是......你......”
沙哑的声音在四处回荡，喑哑而恐怖。
“哈哈哈......”张原发出肆无忌惮的笑声，“就是你爷爷我！！！”
黑暗猛然扩散，然后开始紧缩，想要阻止张原继续向下。
但是那层黑暗的力量，却一触而溃，这更加迫使黑暗中的力量开始凝聚成一起。
汇聚在一起后又全部扑向了张原。
在张原虽然想到了这些东西可能会有意识，但是真正确定的时候，还是有些心惊。
这时也真切感受到，‘空’之所以签那份契约的原因。
这些东西，本身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束缚。
张原想起了当初就要伸出地渊的触手，但是最后又缩了回去的场景。
恐怕就是世界意识在发生作用。
除了世界意识外，这个世界几乎没有东西，能够阻止这种东西四处蔓延。
黑暗已经收缩成一个球形，包裹着张原，张原不断往下破坏包裹，这些就继续包裹上，然后又被张原破开，不断重复。
在张原身后，已经形成一道如同龙卷风般的能量汇聚。
良久后触底，短暂的平静后，地下的最深处下沉了上百米，沉沉断裂，制造出来的碎片堆叠起缝隙，几乎要将地下世界填满。
但是在下一刻冲击扫过便碎成粉尘。
在张原身后，是一个透光的，流转着彩色的，如同气泡的东西，表面接连不断的突出尖刺，却都无法将这个泡泡戳破。
形成了一个生动的尖刺海胆。
而气泡还在收缩，突出的尖刺也越来越密集，却始终无法超出这个范围。
张原的眼神有些微妙，这是想糊弄谁呢？他看起来这么像傻子吗？
这团被张原束缚住的东西，确实展现出了当初追杀张原的力量，这其中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即使张原展现出了摧枯拉朽的力量，这些东西也在疯狂的试图杀上他，而不是防御。
甚至暴露出了它有意识这件事情。
如今看来，好像一切都处理得很完美，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在他的感知中，在最后这团东西被收纳的时候，分明有一股力量凭空消失的感觉。
就像原本拿着一个实心铅球，但是在扔出去后又突然变成空心的了。
但是又因为已经扔出去了，手感没有了，但是铅球就是飞到了更远的地方。
可是在专业人士眼前，这就是在糊弄鬼呢。
稍作犹豫，张原压缩到最小，然后丢进了虚数空间。
在这团东西出现在虚数空间后，瞬间被毁灭核心的力量碾压成了粉碎，唯有这样，张原才能确定，能消灭得干干净净。
张原是直线下来的，但是抬头上看，却连一点光点都看不清了。
黑暗已经变成了正常的无光线环境，那些力量能遮挡张原的视线，正常的光线缺失对张原却没有任何影响。
经过张原刚才那一下，沿着张原下落的中心，向着四面扩散出去一圈破裂的多重环形圈。
但是这些环形的地面，除了了那圈圈向外延伸的破裂，地面变得无比坚硬。
脚踩在上面，发出了踩在玻璃或者瓷砖的类似声音。
“啪嗒，啪嗒，啪嗒......”
回声在反复回荡着。
张原脚步突然一顿，露出了一丝微笑，“抓到了你了。”
侵蚀的力量得到了回应，张原瞬间消失，然后出现在得到回应的方位。
这里像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倒圆锥型的空腔，侵蚀的权能在一团黑影上不断重生与毁灭。
在刚刚下达沉岩的时候，张原就一同释放了侵蚀权能。
按理说，这个时候不应该是使用束缚的权能吗？
那可就错了，面对像是形体稳定，具有生物性的生命体的时候，确实是束缚宝石比较好用。
但是在面对这种正体不明，形态不定的东西上，可没有比侵蚀的权能更好用的了。
只要沾上一点点，就会像是粘上了一张狗皮膏药，想摆脱，可就难了。
这些都是张原对这些权能的理解与使用，不得不说，非常好用。
黑影在张原出现后，渐渐稳定住了形体，变成了一个人的形象。
面部的容貌在飞速变化，不时是少女，不时是青年，不时是老者......
其中中年壮汉的形象最多。
张原神色一凝，这些应该就是死在层岩中的那些人的面孔。
侵蚀的力量再次在黑影上增殖着，很快就从手指的位置即将吞没整只手臂。
黑影的动作很机械，另一只手缓缓握住了臂膀处，将这只手撕了下来，丢在一边。
被撕下的手臂，瞬间就又蹿了出来。
看着地上蠕动着的手臂，它似乎对此很疑惑，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
在它边上，已经有了好几团类似的东西。
黑影双手抓着脸，然后慢慢抬起了头，这张脸让张原猛生出了一股火气，一道流光闪过，直接将黑影的头冲得粉碎。
‘浮舍......’
黑影踉跄了两步，头又张了出来，不过这一次是一张张原陌生的，中年女性的脸。
长出脸后，黑影比原来闲的更加诡异了。
就像是柯南中的小黑，直接p了一张脸上去的那种诡异感。
变化间又撕扯掉了一只手臂。
“还是......找......找到了......”
它说话有些结巴，但是很快就流利了起来。
“你是谁？”黑影转移看一个位置，如同画面出现了跳帧，“是那个跑出去的......”
“你是他？”跳帧变化，“不......”
最后在靠近张原三步的位置上，“你想怎么做。”
侵蚀权能突然爆发，不再局限在黑影身上的边边角角的位置。
黑影似乎于些头疼，“真是麻烦呀。”
对于黑影来说，律者权能实在是再熟悉不过的东西，崩坏能也同样如此。
但是因为本质的转换，它似乎也事情了对崩坏能的掌控权。
正因如此，它对崩坏能的防备性很低。
如果没有将大部分力量抛弃，说不定还是能摆脱的。
不过最让它疑惑的，是眼前的这个人类。
他来过这里，只有这一点是它可以确定的。
之前出手，并不是因为它发现了张原就是‘空’，而是因为张原身上有一种它熟悉的感觉，第一感就是要杀死他。
但是出手的欲望虽然很强烈，但是却又没有到达必须要如何的地步。
所以在世界意识某种程度上的警告下，选择了退去。
不过现在看来，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你，也是一个，不明者......”即使到现在，它还是没有将张原和‘空’联系起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冥冥中影响着它。
‘不明者？’张原记下了这个词，是专门用来称呼他的吗？
黑影突然发出巨大的喊声：“失误，失误，失误......”
画面跳帧一般又变会了平静的模样，真是诡异到了极致。
“失误什么？”张原开口问道。
他并没有着急要将其直接消灭，这是因为他发现它也是有其独立意志的。
黑影用着那张呆愣的中年女人的面孔，发出中性没有感情的声音，“在上次，没有杀死你。”
原来是在说这个。
张眼从中意识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上次过来，你有把握杀死我？”
黑影很干脆的点了点头，“有两次机会。”
并且列举了出来。
一次是张原崩坏能即将耗尽的时候，浮舍的幻影突然出现在他身边，为他提供了崩坏能。
这其实是很蹊跷的，浮舍为什么会这么巧合的出现在那里，并且能出现在那里呢？
现在的张原有答案了，是世界意识的动作。
第二个就是闯出裂口的时候，只要它想，它就一定能追上去。
而影响到它选择的，同样是世界意识。
张原身边，总是不经意间掺杂很多世界意识的身影，世界意识这么可能容忍张原死在那个时候呢？
“那个时候，你就已经盯上我了？”
只是答案让张原稍微有些意外，也意识到自己想的其实太多了一些。
它并不是针对张原，只是处在其中的人，它就会去杀死。
张原的特殊性加强了它要杀死张原的欲望罢了。
直到张原重返，毫不遮掩展现力量的时候，它才发觉不对，但是仍然不觉得张原就是‘空’。
只是觉得这可能是一个新的‘不明者’。
这也是张原能从平行空间归来的真正原因，就是他无法被察觉到自己的能力。
而这，或许也是‘空’做下最正确的决定，虽然消耗了部分外挂的力量，但是效果也出其意料的好。
但是现在，张原被称为‘不明者’的身份，居然被发现了。
可见，这个效力确实是在减退了。
“不明者是什么意思？”
“正体不明、能力不明、来源不明......危害极大，应当予以清楚。”
黑影虽然这么说，却没有实质的行动，这和它说的话是有些矛盾的，而且它表现的好像太配合了点。
基本上张原问什么，就答什么。
像这种东西，需要这样的智能吗？或者说，这个智能是自带的，还是因为被切断了联系才出现的呢？
它舍弃大部分力量试图逃跑的行为，在表明一件事情，也就是求生的欲望。
这一点很有意思。
黑影的回答也认证了这一点。
世界被虚假之天笼罩，两大存在被直接排斥的出去，失去了对提瓦特世界的感知，而留在提瓦特残余的力量，则被汇聚到了一起。
被世界意识，有意识的引导在了这里。
要注意的是，量子之海和虚数之树，本身就是对立统一的存在。
再加上汇聚了本地的力量特性，改变根本的崩坏能属性，这杂一起，任是问谁也搞不清楚，会整出个什么。
想到改变属性力量，张原就想起了当初在空间隧道里，不那么美好的回忆。
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当然改变性质，有利有弊，也是为了对付‘空’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现在这个东西就站在自己眼前，还真不是什么能让人愉快的东西，对自己这种存在的敌意，还真是刻在骨子里了。
那这个东西，是直接处理掉，还是怎么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