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阑珊,章谨送顾荆越回他自己的公寓。
    他醉得不轻,刚才在包厢里囫囵吞了止疼药和醒酒药,但疼痛和醉意并没有得到任何缓解,此时一言不发坐进车后座。
    汽车在空阔的街道飞驰而过,光影流转,照亮他眼底昭然若揭的黯淡。
    章谨眼观鼻,鼻观心,在副驾驶上坐得端正。
    他未雨绸缪地思索着如果上司要向自己寻求感情上的帮助,那么母胎单身的自己该如何提出行之有效的建议?
    但抵达目的地,顾荆越也没有开过一次口。
    章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觉得顾荆越这样深沉的性子,未免活得太孤僻了些。
    今日的合作他筹谋许久,但自己这个二十四小时特别助理直到今日才明了他的打算。
    他是一台孤独运作的机器。
    送他上楼,房间的陈设与他第一次来的时候别无二致,他径直将步伐凌乱的男人扶进卧室,搀到床上。
    卧室床头的立柜上摆着一个巴掌大的画框,栩栩如生的玫瑰是这个房间唯一能寻到的暖色。
    章谨的视线在这幅画上停顿数秒,心里不由发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叹息。
    回过神,章谨发现顾荆越的视线不知何时也落在这幅画上。
    “顾总……”章谨的视线在画和人之间流连,不知道该说什么。
    作为新时代的五好青年,他仅代表个人,是不支持挖墙脚这一做法的,尤其这墙脚还是自己让出去的墙脚。
    顾荆越偏过头,神色淡淡道:“今晚麻烦你了,我这里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章谨看着他惨白的脸,实在没办法相信他说的没事两个字:“您的脸色看着有些不好,我还是叫医生过来给您看看吧。”
    “不用。”顾荆越说,“今天谈到的资料再和法务确认一遍,尽快整理出来交给我,这件事你亲自去做,不能假手于人,更不能透露半分消息给其他人。”
    他转而谈及公事,章谨微微一愣,但职业素养极佳,立刻进入状态,肃然回答:“明白,顾总。”
    “苏家那边处理好了吗?”
    章谨:“您放心,都办好了。”
    他将这段时间的布置一一汇报。
    顾荆越疲惫地点点头,因为安排下去的事情进展顺利,脸上有了点放松的迹象,舒了口气道:“好。”
    见顾荆越已经清醒,知道他不喜人打扰,章谨替他倒了杯水进来后便离开这里。
    卧室的冷光照久了,连玫瑰上仿佛也落下一层寒霜。
    顾荆越靠在床头,眼神落在虚空,过了片刻,胃部的痉挛加重到他再也无法忽略的程度,他起身下地,进洗手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红红绿绿的药片间掺杂着淡红的血丝。
    药没见效,他只是越痛越清醒。
    ——··——
    p城夜色正浓,此时正值国内的六点钟,家里人的问候接踵而至,洛唯栀回酒店这一路上电话接听不停,和白玥洛湛才说完,又接到舒培言的电话。
    江弋半蹲下去帮她换了鞋,听见她和舒培言的谈话中正提到他。
    “放心吧舒姨,弋哥不会欺负我的。”
    他站起身,就听见她说了这句话。
    洛唯栀随着他的动作仰起头,对着她眨眼笑,卷翘的睫毛扑闪,脸上的小表情生动可爱,似在邀功。
    江弋也跟着笑,有些意味深长。
    舒培言仍在电话里叮嘱,说江弋要是惹她生气了一定不要惯着他。
    洛唯栀刚要张口,就见身前的人上前一步,把她抵在鞋柜上,把自己困在他温热的怀里。
    她的腰自然向后弯,江弋掌住她的腰,倾身而下,在她额间亲了亲。
    “不会的舒姨。”洛唯栀对着电话说。
    她看到身前的人勾了勾唇,接着张口无声说了几个字。
    那可不一定。
    似乎立刻就要向她证明一般,下一秒,他空闲的另一只手就勾开她风衣的腰带。
    洛唯栀心一惊,眼神警告他不要在这时候胡作非为。
    近段时间日日晴朗,温度并不低,她里面搭了一条夏款的吊带小黑裙,风衣没有衣扣的束缚,一拉就松,大片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眼下,起伏有度,清浅的香气浮动,江弋眼神转深。
    酒店的房间保持着令人体感舒适的恒温,洛唯栀并不觉得冷,心神一分为二,一边回应着舒培言,一边防备着江弋。
    “下一场比赛在什么时候啊?”
    洛唯栀:“下个月月底吧。”
    舒培言略显遗憾:“这么快啊,那我和你妈妈又不能来陪你参赛了。”
    “没事的……”
    江弋手揉上来,力道不轻,洛唯栀浑身一颤,心如擂鼓,强自镇定下来,继续说完后半句话,“也不是第一次参赛了,有经验了。”
    她推着某人正大光明占便宜的手,舒培言的话还在耳边。
    “那怎么能一样呢?这么重要的比赛,下个月我和你妈妈去找校领导商量商量,看能不能给我们放两天假,过来看看你。”
    江弋不仅不放手,越发变本加厉,仗着她打着电话不方便,将她的手禁锢在身侧,俯下身,顺着她纤长的脖颈慢慢向下亲。
    他稍长的头发蹭着自己的下巴,和唇下舔·舐带起的酥麻一起引人颤栗不止。
    洛唯栀抬脚踢他,连腿脚都被他牢牢压住,动弹不得。
    任人宰割的处境,让她身上泛起粉色。
    江弋的手在后背触摸片刻,又游移到侧方,很容易就找到了隐藏的拉链。
    洛唯栀听见窸窸窣窣拉下拉链的声音,只觉得头皮发麻。
    还不等她想出阻止的办法,胸前一痛,是江弋隔着一层轻薄的布料·咬·了上来。
    酸麻的感觉一瞬间让人腿发软,洛唯栀紧咬下唇,抑制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声。
    电话里好一阵没有回答,那边疑惑地问:“栀栀?”
    江弋抬起头,好心提醒道:“怎么不说话了?”m.
    洛唯栀脸颊和耳尖已经红透,眼眸潋滟着水色,瞪人的模样毫无威慑力。
    “舒姨,这边信号不太好,先不说了哦,我后面给你打电话。”
    “哦,好,那你早点休息啊,江弋要是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电话挂断,洛唯栀斥责的话还未出口,江弋站起身,当即抱着她吻下来。
    电话被扔在一边,她被抱上壁柜上坐着。
    江弋在吻她的间隙不怀好意地问:“怎么不和我妈告状?”
    洛唯栀和他平视,水润的眼睛盯着他,没说话,抿了抿唇环住他的脖颈主动亲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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