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这话说的很有技巧,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不能细究。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即使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这话里的意思大家都能琢磨出一二。
    暗讽江云淮是男小三,在婚内就诱引凌悦,离婚后直接无缝衔接。
    凌父听了这话,脸色更难看了下来,对两人的态度都更淡了些。
    江云淮也不是吃素的,这次既然敢单枪匹马来凌家拜访,可见他对凌悦的决心。
    他笑了笑,“白先生多虑了,我和阿悦大学的时候关系就好,毕业后确实断了联系,前一阵子突然遇上了才又联系上。”
    “不过早就想来家里拜访凌伯父凌伯母,这次来京市出差正好赶上而已。”
    “前些日子阿悦因为心里烦闷,确实和我说了不少事,当然阿悦愿意跟我说也是我的荣幸。”
    “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默契感和分享欲,更要给对方足够的生活空间,分享欲没了,两个人在一起也不会有生活的激情和动力,白先生您说对吧?”
    白言呵笑了一声,慢条斯理的说着:“两个人生活就是相互磨合的过程,只有磨合成功了才能更好的生活下去,若是连试都没试过,何来生活一说。”
    不过和凌悦在大学时跟小学生一样交往了几个月就在这儿班门弄斧,真不怕笑话。
    江云淮也不甘示弱,“尝试的过程确实是试错的过程,但当中的过程和结果都是不好的,我觉得不但不会从中得到经验,还会加倍痛苦,婚姻生活都是如此。”
    不管怎么说,凌悦如今离婚了,所以她这段婚姻也算是失败的。
    前一阵子她更是独自一人去南市散心,所以这段婚姻有多失败,更不用多说。
    白言轻扶眼镜框,目光犀利了几分,“错误从来没有既定的标准,失败和成功更没有决定的界限,评判结果应该由当事人来判定。”
    两人你来我往,像在讲什么哲学大道理一般,不光是凌悦,凌父听得也头大。
    江云淮回怼前,凌父及时说道:“我人老了,再听这些脑子晕乎乎的,我看你们挺能聊的来的,如果有时候可以考虑约个时间深入探讨一下。”
    说完他笑了声。
    江云淮:“伯父考虑的周到。”
    白言没有答声,目光一直在凌悦身上逡巡。
    反观看戏二人组。
    凌伊听得困呼呼的,头几乎要靠在谢锦深肩膀上。
    正巧两人对话结束,谢锦深适时说着,“爸,伊伊有些困了,我带她上楼休息会儿。”
    凌父顿时神色温和的朝凌伊看过去,忙道:“好好,伊伊困了你们就赶紧去休息,等伊伊什么睡醒了你们再下楼吃饭就行。”
    “好,那我们先上楼。”
    谢锦深让凌伊半靠在自己身上,带着人上楼。
    路过白言时,朝人投过去了挑衅的眼神,温柔的摸了摸凌伊发顶。
    张了张嘴做了个“加油”的口型。
    白言嗤了一声,一脸不屑。
    但有一说一,舔狗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这句话不假。
    谢锦深和凌伊一走,凌父也不想应付两人了,起身和凌悦说着:“你先在这儿陪着,我去厨房看看你妈妈那边需不需要帮忙。”
    说完不等凌悦回应便急匆匆离了客厅。
    凌父一走,白言和江云淮两人也都不遮掩了,气场顿时强大起来。
    两个男人坐在两边的沙发椅上,凌悦坐在中间的沙发长椅上,左瞄一眼,右瞄一眼,
    两个人男人虽未进行正面交涉,但面色都算不上好,一副谁都不服谁的样子。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凌悦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要留下的话我去厨房交代一下多做些菜。”
    凌悦也想趁机溜走。
    刚站起来,两个男人异口同声道:“坐下。”
    凌悦:“……”
    双倍窒息。
    江云淮:“阿悦,不用忙了,我就是来坐坐,不打扰你们了。”
    白言也跟着说:“我就是来送个东西,等会儿还要去公司。”
    凌悦顿时歇了口气,默默坐下。
    不留就行,不然这饭真的会吃的营养不良。
    “阿悦,我后天回南市,你如果方便的话能去送送我吗,在这边买了不少特产,带回去有些麻烦。”江云淮温声询问。
    凌悦还没回答,白言就率先道:“悦悦后天要跟我回别墅拿东西,我明天有事,只有后天有空。”
    白言懂凌悦,不等她拒绝的话说出口,他继续道:“你那些小羊皮高跟鞋和鳄鱼皮孤品包包都还在别墅衣帽间放着,不过我堂妹应该也挺喜欢的,特别是有一个紫色鳄鱼皮的包包。”
    “想要就亲自回去拿。”
    他居然明目张胆威胁她!
    凌悦恨啊!
    当时忙着跑路和离婚,忙的焦头烂额,她记性也差,居然把别墅里的小宝贝忘的一干二净。
    天人交战了会儿,爱包如命的凌悦顿时向她那些孤品小宝贝包包低头,忙不迭道:“我去,你别乱动我东西。”
    那个紫色鳄鱼皮包包是凌悦最喜欢的包包,拿这个包包时,白言的小堂妹也喜欢,可只有一只。
    当时两人谁都不让谁,最后还是白言用权威逼退了小堂妹,那包才落到她手里。
    白言点头,朝江云淮丢去了个轻蔑的眼神。
    江云淮和人僵持着,眸底闪过一丝郁色。
    他话里有话。
    经济差异确实是他的弱点。
    白言也确有此意。
    除了不想让凌悦送江云淮外,他还在暗讽他们两人之间的差异。
    凌悦喜欢包,江云淮现在虽生活富足,但一个孤品包包仍要花去他大半年生活费。
    而那些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哄老婆的日常小玩意。
    随便漏漏指头缝就能给凌悦买一大堆能让她开心的东西。
    中间的差异不可估量。
    这场战役白言依靠拿捏凌悦喜好轻松取胜。
    出于基本礼貌,凌悦不好意思的对江云淮笑了笑,“不好意思啊,等会儿你把你的住址发我一下,后天我让家里司机送你去机场。”
    江云淮苦笑了声,“不用,你忙你的就行,我一个人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