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不了他,但这些妖怪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行为,却不得不让白舒停住了继续掌控这大阵的心思。
也让白舒有些动容!
这些妖怪尚且能为了妖族大计如此费心,甚至不惜豁出自己的性命,只为求得妖族一线生机。
再对比一下那些虚伪的各宗之主,以苍生为棋局,谋自己之私。
可就苦了那些无辜修士,因为人之贪恋,妖之狡诈,以居功高名为挑逗,为世除妖为道德,莫名害了自己的性命。
仙道如此,白舒倒没多少挂怀之意,反倒有几分感慨。
感其诚,白舒摇头道:“罢了,你们别来赴死。各退一步便好,留得那些无辜修士一命!”
“停手!”
凝霜也大呼道:“莫要白白去送死!”
众妖这才停下手来,警惕地守在洞府面前,生怕白舒三人再进一步,危害到自己的主上。
少司命也感慨道:“看来这些妖怪比人类要炙诚得多啊。”
孙竹卿也点头道:“是比那些虚伪的人类修士好些。”
是啊,说赴死就赴死。
那可是元丹修为的妖怪,没有几百年的苦修那是定不可能的。
但换句话说,这神秘来历的主上手段也有一套,能够养出这么多忠心耿耿的妖怪随从。
洞府内,凝霜怒道:“现在你倒跟我谈起交易来了!”
“毕竟,你我都有考虑的东西!”
白舒不慌不忙道:“你借助这灵脉,无非是为了突破化神,顺便给你妖族在北域留下一线生机!”
凝霜冷不丁地讽刺:“你倒是看得明白!”
“又怎能看不明白呢?”
经历了这么多事,这北域之中,如今他看不明白的事,却是少得可怜。
“为北域修士也留下一线生机便好。五百年后你妖怪大可走出世间,开宗立派。”
“呵呵!”
凝霜咬咬牙,却是回想起了五百年的一个人!
当年,那曾经的不世剑仙,空无涯,也正是这么骗的她。
而如今呢?
别说出山脉,哪怕是出去个小妖怪,都要被北域修士喊打。
不是自己施展些手段,以此谋局,怕也到不了如今对自己妖族有利的局面。
“五百年前,也有人对我这么说过。”
“谁?”
白舒刚问出口,心里面就有了答案。
还能是谁?
肯定是自己那位剑仙前辈,空无涯!
“还能是谁?不正是那空无涯?”
“五百年前他也对我说过,五百年后,定会让你妖族出世,前提是妖怪好生修道,不要为祸人间。”
凝霜越说越来劲,索性骂道:“那这五百年来我妖族是不是潜心修行?”
“而且是不是没有出世害过一人?可是呢,五百年来还是被禁足于此。”
“他空无涯不仁,就别怪我妖族不义!一切全是你们人族咎由自取,只能说活该!”
骂了半天,凝霜可算是将心中这埋藏了五百年的怨气给发泄了大半。
“还有!”
凝霜又用近乎咆哮一样的声音喊道:“我只想突破之后,借助化神之力舍弃身躯,以此回妖界。”
“我就想回家,我有什么错?错的不是我,而是你们这群假惺惺的人类!”
照这么说,那位剑仙前辈做的确实有点不地道……
在一旁观看的少司命和孙竹卿也有些呆。
这妖怪这一番痛骂,哪有半分大妖的样子,反倒像受了气的小女孩一般。
“咳咳。”
白舒只得道:“那倒是我那位老友的不是了。”
“不过事已至此,你要突破化神,而我只要无辜修士活着,这桩交易岂不圆满?”
“那些所谓的虚伪仙者,灭杀之又有何妨?”
“那我就依你!”
仔细这么一想,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没有白舒的阻拦,凝霜又重新掌控起了那绝天杀生大阵。
此时,绝天杀生大阵之中。
方才白舒和凝霜抢夺灵脉控制权,后果就是大阵的威力稍稍弱了一些,而且大阵上的巨大剑影也不再那么凌厉。
阵中的修士也有了喘息的机会,稍稍好受了许多。
但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
在凝霜重新执掌大阵之后,天上的光剑逐渐变得多了起来,而且威势不减刚才。
最重要的是,现在这光剑似乎有了目标!
几道凌厉的光剑直插下来,目标却是那大荒宗的枯木道人和他身边的陈长老。
至于其他弱一些的修士,在混乱中,如果仔细探查,便可发现这大阵之中突然迸发出另外一股灵力。
像是拖拽一般,竟然把这些若一些的修士给拉出了阵外。
“这是怎么回事?”
被拉出去的这些修士面面相觑,有些后怕地摸了摸身子,确保没落下伤残之后,才后怕地捂着胸口额头。
“我们怎么出来了?”
“莫非是这大阵强度不够了?”
其实都不是,无非是在后面的白舒和凝霜做的一桩交易罢了。
没有白舒的努力,这些修士今日怕是要真的死在这里了。
这些出来的修士无一例外,修为都没有突破元丹,而且弱一点的,尚且只有淬体修为。
大阵之中,随着越来越多的普通修士被传送出去,各宗核心人物也发现了不对劲。
起初他们还以为是这大阵的强度突然增强,这才造成了这么大的减员。可半天下来,却无半分血味。
“不对,他们是被传送出去了。”
枯木道人第一个察觉到不对劲。
仔细一看,那大阵之中,一股灵力突然涌出,包裹住一个实力较弱的弟子,将其送了出去。
霸刀门钱门主大喜:“莫非是有大能之辈相助?”
“眼下能帮我们的,唯有神女宫!”
众人对视一样,似乎是认准了那神女宫出手了。
“不对,你们这些庸才!”
陈长老却怒斥:“神女宫要是出手,肯定是以保全人族为上,怎的会凭空将那些普通弟子送出去,而不是以人族顶尖修士为首要?”
“怕帮我们的不是神女宫之人,而是另有其人!”
众人细思极恐,好像的确是这样。
那钱门主又连问:“那人是谁?又为何要帮我们?”
枯木道人却注视着一个方向,淡淡道:“现在的话,怕是唯有那神秘的无忧书馆的白馆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