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里的男人顶着一头狗啃了似的短发，也不知道多久没洗了，头油和灰尘粘合成一绺一绺的，感觉隔着屏幕都能闻到味儿。
他身上披着看不出原色的破旧军大衣，正拎着一个垃圾袋弯腰捡地上的塑料瓶。
这要是一般的流浪汉，时茉他们肯定不会笑，但这人是那狗仗人势、坏事做尽的袁赫，那真是怎么嘲笑都不过分。
陈款款早就凑过来贴着时茉坐了，看后满脸惊讶。
“他怎么这副鬼样子了？高泠柔不管他了吗？”
时茉嘲讽道：“他俩也就纯利益关系，高泠柔哪有那个好心去管他。”
马克迫不及待地补充：“真别说，他俩简直绝配。
袁赫说他保释出来后被高泠柔找去帮忙，结果一完事儿他就被踹了，连临时路边随便给他买的西装都给扒了不给他带走！有够绝情的。”
陈款款笑得喘不过气：“绝！真的绝，不过袁赫他值得哈哈哈哈……”
笑归笑，之后陈款款的神色严肃了一些：“据我所知，他这人是谁得势就站谁，这样的墙头草真的会真心为我们所用吗？”
时茉淡然一笑：“要的就是他这种特质，只要让他看到足够的好处，他自然懂得做选择。”
马克深以为然：“就他现在这个样，我们就是他唯一的选择。“
陈款款点了点头：“说的也是，真要有什么不对，老娘就收拾得他爹妈都不认识！”
时茉：“行，挂了吧。看好他。”
“放心交给我吧！”马克干劲满满，紧接着又说道：“对了，最近我出门总感觉有人在跟着我。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不是错觉，但又揪不出人来，对方绝对是专业的，你们两个千万要小心。”
陈款款和时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了然。
“嗯嗯，你出门记得多带几个保镖。”
挂断电话，时茉叹道：“没想到为了要我的命，他竟然下这么大功夫。”
陈款款有些欲言又止。
时茉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你是不是也跟马克一样，觉得司靖寒不至于会这么做？”
陈款款挠了挠头：“本来是的，看了那他俩在医院恩爱的照片后，我这个想法有些动摇了，但还是觉得不大敢相信，你们可是在一起五年了啊！”
时茉摇了摇头：“这个说法迷惑性太大，甚至有时候我自己也会混淆。我和他哪里是‘在一起’？而是被仇恨捆绑住了。”
时茉抬起头，目光飘向窗外的未知处：“由仇恨开始，结束也必然血腥。”
陈款款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毕竟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欸，你脸上的纱布有点渗血。”
时茉一直都觉得伤口火辣辣地疼：“应该是刚才吐的时候把伤口扯开了。”
“等我拿装备来噢，可得养好你娇嫩的小脸蛋。”说着还宝贝似的隔空亲了一下时茉的脸。
时茉好笑地翻了个白眼：“不是说我这张白莲脸，看着都是对眼睛残忍吗？”
陈款款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紧接着哼了一声：“不管不管，迟早有一天让你告别这张脸！”
看着陈款款夸张扭走的身影，时茉脸上的笑意更浓。
等待的间隙，时茉试着站起来想帮忙收收碗。
双腿颤抖着逐渐脱离轮椅，时茉心中一喜，下一秒却被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占据。
陈款款拿着医疗包出来，看到的就是时茉在地面上不省人事的画面。
“茉茉！”
司靖寒靠在椅背上，紧闭双眼，眼下是两片不可忽视的青色。
此刻的他内心像是有十几只老鼠在凿洞，烦躁不已。
“咚咚咚。”
“进。”司靖寒立刻挺直腰板，目光锐利。
周令进来立在办公桌前：“司总，陈冲的手下跟踪到马克把袁赫带回了家。”
司靖寒额角一抽，抬手捏了捏眼角。
刚刚结束三个多小时的会议，董事会那帮老狗咬着他调派太多人手出去的事儿不放，还逼他在月底结束两个上亿的项目。
司靖寒一时间竟想不通马克和袁赫能有什么关联，一会儿功夫头就疼了起来。
他只好往后稍稍：“好，还有什么事？”
周令咽了咽口水：“现在您和高小姐的新闻占了头条。”
司靖寒皱眉：“什么新闻？”
“有人偷拍了昨晚您和高小姐在城南医院楼下的照片，配文说您和高小姐好事将近，现在舆论方向都是高小姐怀孕了，您和高小姐马上就要奉子成婚。”
周令一口气迅速说完，而后悄悄往后挪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