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市。
祁泽言坐在办公桌上，看着窗玻璃外那一栋栋高耸的建筑。
办公室门被敲响，人事部经理抱着文件在后面等，祁泽言招手，示意她进来。
“祁总，麻烦签字。”
祁泽言夹着手机，翻动文件检查一番，握笔签字，开口说：“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手底下一堆事。”
秦捷问：“礁石的股份都收回来了？”
听到这话，祁泽言签字的手稍稍一顿，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笑了一声，而后开口说：“还没，不过快了。”
“动作真慢。”秦捷有些嫌弃道。
祁泽言本着哥哥照顾弟弟的原则，不想跟他计较，敷衍了几句后挂断电话。
收起笔，问：“宏图的尾款打过去了吗？”
“已经安排了，最迟明天就能到账。”经理回答。
“行。”祁泽言应了一声，对方没立刻出去，反倒是有些欲言又止。
祁泽言看出她有话要问，笑了一声，开口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经理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试探的开口：“祁总，祁长河昨天离职了，那他空出来的位置……？”
祁泽言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理所当然说：“当然是能者居上。”
对方脸上的欣喜掩饰不住，祁泽言调侃道：“怎么？你这个人事部部长的位置坐的不舒服了？”
“怎么可能啊，我就是替咱们公司那些有才能的人高兴，而且，祁经理的作风……现在他不在了，咱们公司的女员工都松了一口气了。”
祁泽言散漫的笑了声，对方识趣儿的退出办公室。
等到的职员离开办公室，祁泽言坐回先前的位置，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建筑。
狐狸眼里全是算计。
而后又幽幽叹了一声，“做生意真烦。”
河省。
白老黑着一张脸站在酒店走廊，沉着声对着面前的秘书开口：“麻烦你再去通传一声，就说我有事找秦总。”
秘书一脸为难，“不好意思白老先生，不是我不去通传，而是秦总现在正在进行线上会议，抽不开身。”
白老脸色僵硬，“难道要我一把老骨头在这里等他吗？”
秘书说：“如果您着急的话可以等。”
“我着急你还不通传？！”老人厉声呵斥。
秘书仍是之前那副说辞，“秦总现在抽不开身，你要是着急就先等等。”
白老气的吹胡子瞪眼，握着拐杖狠狠地杵着地面，转身作势要走，可身后的秘书也没有半点要阻拦的意思。
他讨了个没趣，干脆站定，老态龙钟的吩咐：“也罢，那我就在这里等他，你去给我搬把椅子来。”
秘书不打算照做，“我让客房服务员安排。”
“就要你亲自去搬！”白老提高声量，冷嗤道：“我见不着秦捷，使唤使唤他身边人还是可以的吧！”
秘书脸色为难，心里并不情愿做这件事。
白老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他，“怎么？这点事都不愿意做？你们公司人的素质就这点吗？”
秘书为难之际，房门被缓缓推开，秦捷站在门口，不咸不淡的嘲道：“白老倒是素质高，不辞劳苦跑过来对我的人耀武扬威。”
白老脸色有些僵。
秘书见此连忙对秦捷鞠躬点头，秦捷淡淡开口：“下去吧。”
“好的。”
秘书离开，走廊只剩下两人，秦捷站在门口，白老保持着先前拄拐杖的动作，脸色有些难看，他上了年纪，腰腿都不好，不能久站。
但看秦捷，也并没有要请他进去坐的意思，所幸也放下高傲，开口道：“秦总，有什么事进去谈吧。”
秦捷拒不买账，“就什么事就在外面说吧，外面有监控。”
白老脸色一黑，秦捷这是担心他讹他？！
简直岂有此理！
白老心里不爽，但他还记得自己是带着任务来的，当即也的只能忍下心里的恼怒，换了只手撑着拐杖，开口说。
“秦总，老朽是代表药商来跟你谈供药问题的。”
秦捷凤眸轻抬，眼底带着浓重的嘲弄，“白老这次又想怎么谈呢？”
白老笑呵呵开口：“先前大家回去估算了一下各类成本，又整合了一些数据，想着秦总现在也不容易，所以决定吃点亏，只要秦总三成利。”
秦捷没说话，嘴角扯了扯。
白老以为他松动，随即又道：“秦总，大家的诚意您都看到了吧，这个价格已经很公道了，我想，您也应该满意了吧？”
秦捷嗤了一声，“三成？”
“也就是正常进价的为三十的药，卖给我就是九十，还真是公道啊。”
白老无视秦捷话里的嘲弄，说道：“秦总，现在哪一行都难做，这您应该是知道的，而咱们也没赚你的，以你现在的处境，不管是去哪儿，都不可能拿到比我们还要低的价格了，你也该知足了。”
秦捷冷眸看着他，嘴角噙着嗤，“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们？”
秦捷脸上嘲讽毫不掩饰，白老被他看的窝火，顿时的也沉下声来劝道：“秦总，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以现在的情况来说，耗着，实属下下策啊。”
秦捷冷声下逐客令，毫不客气道：“白老还是请回吧。”
白老几次三番被秦捷驳了面子，顿时脸上也挂不住，激动的杵着地，愤愤道：“秦总，这个价格你还不满意吗？”
“你说呢？”
秦捷反问一声，白老一噎，而后做出一副痛定思痛的样子，伸出手对着秦捷比道：“两成，只要两成行了吗！”
秦捷反应淡淡，不为所动，“白老还是请回吧。”
白老咬着牙，激动的开口：“两成你还不满意啊？你知不知道算上人力包装各种成本，两成已经没得赚了？秦总想要谈生意，也得给我们留条活路吧！”
秦捷一脸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白老真把我当冤大头？”
白老忍着火，开口：“秦总，咱们真的没的赚了。”
秦捷嗤了一声，“批发向来拿价便宜，怎么到了我这里反倒相反？”
白老一噎，干巴巴的解释道：“现在什么东西都涨价，而且难做……”
“因为自己经营不善，就要让我去补你们的窟窿吗？”秦捷眸光定定的看着他，眼底一片肃杀。
白老脸色涨红，吞吞吐吐半晌，才吐出一句话，“你，你真是不识好歹。”
秦捷眸子幽幽的锁定着他，呵了一声，而后不紧不慢的开口：“白老看来也是一心想着我啊，既然这样，那我也送白老一句话吧。”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趁火打劫也要小心，不要引火上身。”
说完，秦捷转身进了房间，重重的关上门，白老站在门外，一张脸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红。
好半晌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简直，简直没教养，居然一点都不给老人面子！”
说完这话，狠狠的杵了下地面，尖锐的木质拐杖，在酒店的丝绒地毯上硬生生捅出一个洞。
他愤愤的看了眼秦捷那紧闭的大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转身冷笑一声。
他来之前可听说了，戴泽昨天去喝茶，第二天又出来了。
连带着上午被封了的厂子，下午就解封了。
就连自己底盘上的烂摊子都搞不定，还说什么三十年河东。
简直可笑。
白老幽幽叹道。
既然给他机会他自己不把握，那等他以后再来求自己的时候，就别怪他，不给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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