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慧莲带着万珊回了自己家，万珊洗漱完吃了药，白着脸裹着毯子坐在沙发上，身边的纸篓里全是纸巾。
万慧莲看着万珊的样子，心里又疼又气，埋怨道：“你说说你做的这些叫什么事儿，我都不好意思帮你。”
万珊心里委屈不甘，她瞥了一眼万慧莲，抽取纸巾擦去眼泪，“这事儿都是我不好，但是姑姑，你不知道那个姜江到底有多讨厌，只要是个女人都会讨厌她。”
“她怎么了？”
提到姜江，万珊生理性的厌恶，她手心紧紧攒着纸巾，咬牙切齿的说：“她抢我男朋友！”
“你男朋友？”万慧莲愣了一下，“你谈恋爱了？”
万珊说：“我本来是要谈的，谁知道那个姜江在中间横插一脚，把我男朋友给抢走了。”
“不是，等等。”万慧莲没理解过来她的意思，“什么叫本来是要谈的？意思就是八字还没一撇？”
万珊抽噎着说：“祁泽言是喜欢我的。”
“他明确跟你说过他喜欢你？还是跟你表过白？”
“他会说的。”
万慧莲心里生出火气，骂道：“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吗？你知道他会说。”
万珊心口抽痛，眼泪流的更欢，“那我怎么办嘛，我就是喜欢他。”
万慧莲看着万珊那张哭得不能自己的脸，心里气不打一处来，语调陡然提高，“你这叫喜欢吗？你这叫不要脸的倒贴，为了个男人脸都不要了！自己丢脸也都算了，还拉着我跟你姑父一起丢脸，我就不明白了，这个世上这么多男人，你就非得巴着他祁泽言？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让你鬼上身一样。”
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下来，万珊哭得更加伤心，她哭喊着，语气带着破罐破摔的自暴自弃感：“我就是控制不住的喜欢他，我能怎么办？你要看我烦，我以后不给你找麻烦好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万慧莲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为了个外人你要跟自己姑姑翻脸？我白养了这么多年了？！”
万珊自觉说错话，一时也忘了哭了，着急忙慌的看着万慧莲，伸手拉住她的手臂，“不是姑姑，我说的是气话，我没有想跟你翻脸……”话未说完，眼泪又先一步淌落。
万慧莲心烦意乱，瞥了一眼万珊的哭脸，抽了张纸巾帮她擦去眼泪，生硬的说：“好了，姑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姑姑这会儿心里也烦，你今天折腾得不轻，先上楼休息吧。”
“我想再陪你一会儿……”
“上去吧。”
“好。”
万珊裹着毛毯抽抽搭搭的上了别墅二楼房间，万慧莲心烦意乱的叹出一口气坐在沙发上，正门外有动静传来，她抬眼看去，丈夫万国邦正提着一条大鱼换鞋进门。
万慧莲起身，看着他一身的钓鱼装备，心里顿了一下，有些不舒服，问：“你没去应酬？”
“没去。”万国邦招呼佣人把鱼接走，万慧莲膈应道：“那我打电话让你跟我去剧组你不去。”
万国邦瞥了一眼妻子，伸手解开身上的装备，不紧不慢的说：“事儿我都知道，我不光知道，秦捷身边的人也是我弄过去的。”
丈夫满不在意的态度让万慧莲心里的火气再没能压住，她一脸怒容，气势汹汹的质问道：“万国邦你什么意思啊，膊肘往外拐啊，帮着外人来欺负自家人你心里才高兴舒服是不是？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有多丢脸。”
控诉着，万慧莲心里的委屈劲儿也上来了，声音都有些哽咽，“你们男人还真是一个臭德行，有了钱就想换老婆，你就直说，是不是不想过了，不想过就离，犯得着这么恶心人吗？”
“诶诶诶诶。”万国邦受不住，忙上前给妻子擦眼泪，扶着她坐上沙发，“说着说着就扯这上面去了，我什么时候说了不想过的？你自己一个劲儿的瞎想，我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不外乎就是不想帮我侄女儿，想放任我侄女儿自生自灭。”
“你说对了一点。”
万慧莲拍开万国邦起身要走，万国邦摁住她，好声好气的说：“听我说，听我说。”
万慧莲瞪了他一眼，坐着没动了。
万国邦问：“老婆，你说咱们这些年来对弟弟怎么样？”
“你想说什么？”
“你就说，怎么样。”
万慧莲沉默了一会儿，“那肯定够意思啊。”
“只是够意思吗？”万国邦说：“这三十年来，咱们家哪一次有好事儿没想着你弟弟家，我还记得当初咱们结婚的时候，我妈东拼西凑准备了一千块的彩礼钱给你妈，你妈转手就给了你弟，结果你弟做生意败光欠了一屁股债，也都是咱们家还的。”
提到前尘，万慧莲心里隐隐触动，有些埋怨，在当时，一千块能让他们一家子过得成滋润了，万慧莲张了张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翻出来说有什么意思？”
“我不是翻旧账。”万国邦谈了口气，“有些事就算我不说，它也都摆在那儿，从咱们结婚开始，你就一直在帮扶你弟弟一家，这么多年来也一直这样，你弟呢，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说句不好听的，你弟要是离了你还真就活不下去了，咱们夫妻一体，我心里向着你的，也不是说你不该帮的意思，可斗米养恩，担米养仇，你帮了你弟这么多年，他有感谢过你吗？有记得你的好吗？他只会觉得这些都是你应该做的，因为你是当姐姐的，因为你现在有钱了。”
万慧莲被戳到痛处，低着头嗫喏着：“你以为我想吗？我妈死前交代我要好好照顾他，我不能不听我妈的话啊。”
“你妈偏心。”万国邦说，“都是孩子，死前只想了你弟，没想着你。”
万慧莲心口酸疼。
万国邦叹了口气，“咱们家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该放手就要放手，你是当大姐的，不是给他当大妈的，送他金山银山还不够，连孩子都帮他养了，老子孩子不管遇着什么事儿都是咱们去擦屁股，你自己说说，跟珊珊相比，你在恩恩，砺砺到底谁才是你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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