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孙传庭求见,朱涛立马赶快请进。
    这次的朱涛临时决定采取的作战方案有些仓促。
    不过不管是孙传庭也好,还是巴林部的乌苏汗也好。
    全都严格按照朱涛的命令执行了。
    而且是几乎是全军尽出。
    巴林部出了两万部族军,由乌苏汗亲自带队,随行牧民五千人。
    镇远堡的七千常备军全军尽出,只留下了重甲骑兵和铁浮屠守卫城主府。
    带领着常备军出征的是张振东两兄弟。
    镇远堡的城防,只留下了由孙传庭带领的三千火器营在镇守。
    听到有外男请见。
    虽然海兰珠等人非常不高兴,可也按照汉人的风俗习惯都退下去了。
    现在她们也知道入乡随俗了。
    就是大玉儿这样的刁蛮公主,也默默的在遵守这个规则。
    其实朱涛才一进城,孙传庭就得到了消息。
    可自己的顶头上司才回来,必然要跟家人们温存一下。
    毕竟镇北侯那么年轻,府里又有那么多的美貌妻妾。
    他也不好没有眼色的过来打扰。
    不过他对朱涛的后宅几乎全是蒙古女人,表示不太满意。
    他认为这会给朱涛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现在没人弹劾朱涛,是因为朱涛没和他们举行婚礼。
    不过他也知道。
    朝廷上的文官是不可能允许朱涛,娶蒙古女人做镇北侯夫人的。
    他们这群人自诩为天朝上国。
    让他们对一个蒙古女人见礼,他们是接受不了的。
    可孙传庭更知道,在朱涛后院里的女人身份都不低。
    所以这些蒙古贵女,也绝对不可能以妾室通房的名义安置他们的。
    因为这些贵女的身后,都有方方面面的势力牵扯。
    一个处理不好,让那些蒙古人认为他们受到了侮辱。
    就有可能引发边患。
    可如果让这些蒙古女人,霸占了朱涛这个手握实权的人物。
    也是那些朝廷大佬们不能坐视的。
    所以孙传庭要见朱涛谈的事情很难以启齿。
    可他又不能不来。
    因为他是受人之托来给朱涛提亲的。
    而这个人又不是他能拒绝得了的。
    虽然插手镇北侯的婚姻问题。
    是他这个下属不愿意干、也不应该干的事情。
    可谁让委托他的人,是当朝的首辅韩爌呢。
    孙传庭心里很清楚,这是文官们的手段之一。
    因为从大明英宗的土木堡之变以后。
    自打于谦开始。
    就形成了文官压制武将,并且牢牢控制住兵权的先例。
    也就是说,大明的文官通过种种手段,控住了大明的军队。
    其中最主要的手段,就是控制军队的粮饷。
    而大明的武将们,不得不为了部下有口饱饭吃,而对文官集团卑躬屈膝。
    就连大名鼎鼎的戚继光,在张居正面前也只能是自称为门下走狗。
    到了大明后期,一个县令、道台都能示意呵斥辱骂三品武将。
    孔有德是怎么在吴桥被逼反的?
    官逼民反。
    他不带着部下造反、出了这口恶气。
    别说他以后带兵不带兵的问题了。
    他的部下就会自发的推举别人带领他们撒气。
    而孔有德等无所作为的人,就是这些将士们的第一个出气筒。
    韩鄺让孙传庭给朱涛提亲的这个打算。
    无非是因为朱涛借用锦衣卫,这个文官绝对不能插手的领域。
    已经绕开了文官集团,亲自插手;并且经营起了一股强大的武装力量。
    这股力量是如此的强大,而且还在不断的壮大中。
    所以韩鄺他们那些老头子坐不住了。
    想要用联姻的方式来掌控朱涛。
    进而变相的掌控朱涛部下的这些军队。
    起码不能让朱涛在某一个特殊时期,把屠刀对准了文官集团。
    至于锦衣卫的工作,本来就是用来帮皇帝对付臣子的利器这件事。
    韩鄺等人却并不在意。
    只要锦衣卫密谍司,不针对整个文官集团就行。
    收拾几个文官集团内部的个体,是在规则之内的。
    谁赶上了谁倒霉,这没什么好说的。
    孙传庭边走边苦笑。
    看来自己的这个老板,已经引起了文官大佬们的足够重视。
    而且还没有能制约他的手段,才会出此下策的。
    要知道,历来是所有的文官,都很鄙夷跟皇帝的鹰犬结亲的。
    这是迎奉、是谄媚、是没有风骨的表现。
    文官集团历来是宁愿费点事,毁了一个能威胁到他们超然地位的武将。
    也不会对这些粗鄙武夫弯腰低头的。
    甚至那怕是自毁长城也在所不惜。
    对于这些问题,孙传庭早就看透了,否则也不会在历史上辞官归隐。
    不客气的说,现在的辽东之乱说到底也还是文官的锅。
    如果李成梁不是害怕自己被卸磨杀驴,他能养寇自重吗?
    没有李成梁对努尔哈赤的养虎为患,哪里会有女真人在辽东肆虐的情况发生?
    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从四品文官。、
    这些关系到文武之争的家国大事,也轮不到他置喙。
    他现在还只是一个提线木偶,眼下只能按照大佬们的意思办。
    虽然他来到辽东以后,行事有了很大的自主权,受到的掣肘也少的多了。
    可他毕竟名义上还是锦州的知州,上面的大佬能把他调来辽东。
    也就能把他调去岭南钓鱼、看海鸟。
    所以当他来到作战室见到朱涛以后,神色就有些不太自然。
    不过朱涛显然是不知道他的为难是从何而来。
    只是以为他是在担心出征的大军安慰。
    毕竟雪地远征,稍有不慎就会大败亏输,甚至全军覆灭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他连忙拉着孙传庭的手,走到了沙盘前。
    “孙大人不必担心大军的安危,我已经做过全盘的推演了。
    这次的出征虽然难免的会有些人员、牲口的折损,但我们有能力将非战减员做到最低。
    而且我们锦衣卫内部有特殊的联络方式,能在很短的时间内传递消息。
    所以我们的作战都是能够做到相互配合的。
    何况我还提前在大军的必经之路的一些地方设立了暗营,储备了大量的粮秣。
    所以对大军出征来说最危险的粮草不济,导致的兵败也不可能发生。
    我现在敢自信的说一句,此战我们必胜,想输都难。
    区别只是能让林丹汗损失到什么程度的问题。”
    看着朱涛一副胸有成竹的自信模样,孙传庭也被感染了。
    “侯爷所言极是,除非大军忽然遭遇特大的白灾,否则此战林丹汗必败。
    侯爷的深谋远虑让卑职敬佩不已。”
    孙传庭把心一横:“不过卑职此来却不是为了战事,而是受人所托,想给侯爷做一次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