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知渊冲进帐篷的那一刻，直接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僵在原地。
看到苏元霜手中的枪之后，司知渊下意识把司朝云护在身后。
“你到底是谁的人？！”
“你不如问问你的好兄弟？”苏元霜话里带着笑意。
司知渊回头去看司朝云，神情看上去非常困惑。
“她——”，司朝云欲言又止，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司知渊解释苏元霜的身份。
更何况，他自己也不知道苏元霜是什么人。
“你不关心一下自家姐姐吗？”苏元霜用手里的枪指了指，地上已经昏迷过去的简如。
司知渊看了一眼地上的简如，他的神色变了变，接着一把拽住司朝云。
“阿云，你快点离开这儿，后面的事情我来解决就好！”
司朝云知道刚才闯进营地的人，一定有自己的家人。而自己的家人能找到这里，只能是因为司知渊的缘故。
这一点显而易见，苏元霜自然也看得出来。
“你们两兄弟挺有意思的啊。”苏元霜缓缓开口，“这样吧，我有个提议你们要不要听一下？”
“你说说看。”
司知渊有些莫名的看向司朝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意苏元霜的话。
“首先可以确认的一点是，你们都愿意替对方去死。”苏元霜道，“既然对于对方来说，你们都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那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你们都别死了，让逼迫你们互相残杀的人死不好吗？”
听到这些话，司知渊忍不住皱眉。“你说得简单，可你根本不清楚我们要面对的都有什么人。”
“不就是你们的至亲吗？”苏元霜反问道，“我现在可以给你们一个，杀死对方至亲的机会。”
话说到这里，司知渊终于注意到苏元霜异样的双眸。
再看看倒在地上的简如，和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的两个手下。
司知渊开始意识到，先前帐篷里还发生过一些事情。苏元霜身上的血渍，看着像是受过重伤一般。
可现在苏元霜看着，完全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你——”，司知渊欲言又止。
“阿渊！”司朝云急忙阻止他，不让司知渊继续说话。“阿渊他不知道你的事情。”
闻言苏元霜顿时笑了。
司知渊反应很快，知道后面那句话司朝云是在对苏元霜说，似乎是怕他被苏元霜灭口。
“你放心。”苏元霜悠悠然道，“你们两个就算知道我的事情，我也不会对你们怎么样。
毕竟...我还想看你们的选择和结果。”
“阿云，她到底是什么人？”司知渊忍不住小声问道。
“你们的至亲既然是在试炼时想除掉对方，想必也是把能出动的人手都出动了吧？”苏元霜继续说道，“这本是你们一决胜负的机会。
可同时...也是你们唯一一次，可以自己选择的机会。”
司知渊微微蹙眉，司炀是死在了他的面前。他亲眼看着司朝云，把自己的哥哥司炀杀死。
他看得到司朝云的牺牲。
想到这里司知渊忽然放开司朝云，他走到苏元霜面前。“可以把枪借我用一用吗？”
苏元霜抿唇一笑，把手里的枪给到司知渊手里。
“阿云！”司朝云急忙上前把人拦下，“你不能这么做！”
“我觉得她说得对。”司知渊直视着司朝云，“阿云，我不会要求你跟我有一样的决定，但是我可以自己做自己的决定。”
“不——”
司朝云话还没说完，寂静的营地里再次传出三声枪响。
原本只是因失血过多昏迷的简如，直接被司知渊杀死了。
“你在这里等我。”说完司知渊拿着枪离开帐篷。
司朝云追出去两步后，又顿在原地停下脚步。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简如身下的血已经蔓延至他的脚边。
营地里接二连三传出枪响，司朝云的脸色也越来越冷。
“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你为什么会愿意辅佐他了。”苏元霜的声音不大，“在许多事情面前，他的确表现得更有魄力。
这是一个领袖必须要具备有的能力，你应该很早就看出来，他身上有这些能力吧？”
司朝云没有否认苏元霜的话，他在原地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接着转身离开帐篷。
外面时不时传来一声枪响，帐篷里苏元霜终于将目光投向那两个手下。
手下们一动不动，只能惊恐地望着苏元霜。
紧接着他们忽然有了动作，其中一个掏出自己的刀，猛地划向另一个人的喉咙。
两人开始互相残杀，苏元霜看着他们，脸上的笑意浅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看着二人死去，苏元霜走出去。
营地里非常亮堂，站在营地中间，苏元霜能听到帐篷之中，刀子划过血管插进肉里的摩擦声。
半晌过去，两位少年从不同的帐篷里出来。他们身上沾着不少血渍，神情冷冽得如同腊月中的寒霜。
看到司朝云之后，司知渊的脸色总算缓和不少。他把手里的枪丢下，向司朝云走过去。
“阿云，以后你还有我。”司知渊目光坚毅，“我一定会做得比他们更好。”
司朝云看着眼前的司知渊，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司知渊上前一步重重地把人抱住，司朝云手里的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有些后知后觉地抱住司知渊。
少年们身上的血渍因为这个拥抱，而慢慢融合沾染在一起。
这一晚之后，他们的至亲就只有对方了。
看着眼前的结果，苏元霜心中涌起一阵巨大的空虚感。
结果出乎意料又在她的计算之内，少年们的选择和结果看起来，似乎并不是那么有趣。
安静的营地传来一声诧异的喊叫，三人转头去看，发现是苏醒过来的裴蝉。
裴蝉跑到少年身边，看到他们身上的血后，脸色顿时非常难看。
“你们？！”
“我们没事。”司知渊放开司朝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才看向裴蝉。“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谁敢动姑奶奶？”裴蝉脸色不善，发现少年们身上的血并不属于他们。“简如呢？姑奶奶还要找她算账呢！”
“我姐死了，是我亲手杀死她的。”司知渊说话的时候，看上去非常冷静。“营地的人除了我们，其他人都已经死了。”
听到这些话，裴蝉的脸色终于变了变。
少年们身上的血，让裴蝉猛然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们杀死了对方的至亲。
两位少年各自杀死了对方的至亲。